虎儿这个五短身材却似个铁坨坨一般结实的扎眼黄毛双手擎着,威风十足。
这番下来,更是将许应石那光秃秃的队伍也比了下去。
校场中百来号修士从平旦日升直等到正午时分,衮假司马才骑着一羽玄隼姗姗来迟。
“伯爷突然召见我去军议,是以来得有些晚了,诸君见谅。不错不错,二位市尉不愧是国之柱石,短短时间内,便将缉盗所人马编练得如此兵强马壮。”
比起惯来喜欢出口伤人的费司马,衮假司马无疑是个慈和长辈,甫一落地,受过众修见礼,便笑着出声夸赞起来。
“司马谬赞。”康大宝才跟着许应石说了几句客气话,本以为还要校阅队伍呢。
谁料衮假司马只大致看了一眼,给了在场修士一人五枚灵石的赏钱,便叫下面人将队伍尽都解散了。
“怎的不比了么?”踌躇满志的许应石有些焦急,他是安了心要在今日的校场上当着衮假司马的面出出风头,好压过康大掌门的气焰的,怎的便不比了呢?
邓百川与康大掌门同样摸不着头脑,但二者却没许应石那般急切,只静待闻听衮假司马吩咐。
“许假尉,司马念你近日里做事勤勉,对你改观甚多,即日起你便升任斤县县令,收拾一下便动身吧。那里现在没有主官理事,不好耽搁时间。”
许应石脸色登时变得阴晴不定,若不是这消息是衮假司马亲自来传,说不得就要破口大骂了。
一旁的邓百川则有些惊讶,看向康大掌门的目光也与平时不同了,“费司马这是真把他当嫡婿看了?”
康大掌门也听得清楚,心道:“费司马这是把许应石用完就甩啊,装都不装了呐?!”
在场众人心中都清楚,斤县可是个比平戎县还要穷山恶水得多的边鄙地方。
眼见坊市开业在即,许应石为了与康大宝争权才募来的队伍也才刚刚建好,这时候把许应石从坊市假尉的位置上调去斤县做县令...
这种行径说一句卸磨杀驴可能有些言重,但称其为过河拆桥倒是毫不为过。
“敢问司马,斤县穷困,县寺窘迫,坊市中缉盗所的人手,可否容下吏抽调一些带走。”
令得康大掌门有些意外的是,许应石此刻却没有因为受到这等苛待而自暴自弃,而是换上了一副平日里头鲜见的沉着模样。
他这么陡一转了性子,便是连衮假司马都高看了其一眼。
“看来这些年来进步的不止自己一人呐!”康大宝心头敲起警钟,此前他一直还把当成许应石那个能打的暴虎冯河之辈。
本以为以自己的手腕足够玩死后者,现在一想,倒是有些飘了。
“本就是斤县令你募来的,何来可否一说。只要他们都愿意跟你去斤县,你挑十人带走便是。”衮假司马笑着言道。
“那下吏先去了,选好人便走,不敢辜负二位司马信重!”许应石连瞧都不瞧一眼康大掌门,只朝着衮假司马作揖拜道,便背身离开了堂内。
“呵。”衮假司马看了看许应石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随后却是摇了摇头,未再放在心上。
这时堂内便只有衮假司马与康、邓三人了,只见衮假司马洒然笑了笑,点着康大宝言道:“蓝银矿脉的灵石司马收着了,他颇为高兴,夸你孝顺,便遣我来帮你个小忙。”
“都是我们这些晚辈的该做的事,不足挂齿。”康大掌门嘴上念着不足挂齿,在费司马、费家眼里头蓝银矿脉那点收益就更是不值一提了。
可自来了山南道后,费家嫁了这么些庶女,甚至连嫡女都嫁了一位出去。偏偏就只有康大掌门受了黑履道人点拨,知道孝敬。
其他的女婿里头,虽然不乏有天资、家世、样貌、品行...都高出康大宝不少的,但却都只知道要家中的费家女回娘家搜刮,哭穷吃大户。
两相对比下来,便更显得康大掌门这份心意的可贵了。
费司马突地觉得康大宝这圆脸想起来颇为顺眼,便特意叫了衮假司马来走一趟。
费司马都看顺眼了,衮假司马不得更顺眼么,只听他开口言道。
“好了,自此后,百川你做假尉,至于这空出来的这个主计么,大宝你再选个师弟做吧。还有这缉盗所的不良帅嘛,本来州廷是说要减少冗员,不允增设的。
可左右都是自家人来当,州廷家大业大的,也不差这点儿,大宝你再选个师弟来做吧。莫看都是流外官,可也是要受伯爷敕封的,每年也有年俸能领。”
衮假司马这番话下来说得邓百川有些傻眼,这样一来新建的重明坊市跟当年重明宗自建的重明墟市还能有多大区别?不又姓康了?
师父派自己来之前不是说好的,目的之一就是来掣肘监视康大宝的。
之前不是还耳提面命的么?说什么要自己确保康大掌门这根马骨,不被黑履道人这类不受州廷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