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大掌门的目光也变得生硬许多。
“郑道友,我且问你,你这计县重明宗,可否换个名字?”康大宝语气淡淡,令人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不行!必须叫重明宗!”
“对,这是李师的遗志,改不得!”
“改你娘,尔母婢的!”
...
郑西陂还未开口,场中散修便各个勃然大怒,这倒是遂了郑西陂的意,旋即也硬顶着说道:“康掌门,改不得!”
“那敢问郑道友,你凭何自称李师叔弟子?”康大宝语气不变,郑西陂却从其中听出了些咄咄逼人的味道。
“某曾在李师门下学道多年,自然称得上是李师弟子。”郑西陂沉声应道。
“我也曾在李师叔门下听道,近十载春秋,那我称不称得是李师叔弟子?”
“这...”
“你可曾拜过重明宗历代祖师?”
“...”
“你可知李师叔师承?”
“...”
“你可曾受过李师叔师戒、师训、师教?”
“...够了,李师本就是与你平戎县重明宗恩断义绝了,自不会与我等讲这些!”郑西陂恼羞成怒,当即大喝言道。
康大掌门则照旧语气淡淡,细声言道:“那郑道友是说,李师叔自离开宗门后,便不当自己是重明弟子,自此欺师灭祖了是么?!”
“扑通!”场中登时有一人跪了下来,却不是散修中的任意一人,却是裴奕抱着李师叔灵位哭了起来:“掌门师兄,万不可如此说呐!郑西陂!!你这忤逆之辈,受我师无私教导,今日却要陷我师入不得宗门祠堂,沦落成那欺师灭祖的不忠不孝之人么?!”
裴奕此言一出,刹时激得举座哗然。
“欺师灭祖”四个字,对于一般的修行人而言,还是有些威力的,纵算是御鬼炼僵的穷凶极恶之人,也不怎么想背。
“姓郑的,他娘的,你这掌门还是莫做了...”
“污蔑李师,郑西陂,你罪不容诛!”
“姓康的,你小心说话,再敢折辱我师,看我飞剑伺候。”
...
“这...”郑西陂一时语塞,却还是反唇相讥:“姓康的,你这重明掌门之位本就该是李师的,你得位不正,凭什么在这里耀武扬威的!”
“这是掌门信符,为历代掌门亲持;这是掌门云书,上有历代掌门道印亲签;这是金丝禾穗袍,只有历代掌门可着;这是某继任掌门之时,门中各长老手书落笔,李师叔的名讳,也在其列。敢问诸位道友,我之得位,光明正大,名正言顺,又何来不正之说。”
康大掌门此时义正言辞、声如洪钟,震得郑西陂一方的散修都说不出话来。
郑西陂刚要诡辩,便听得康大掌门又开口言道:“我重明宗因张祖师平蛮授勋而立,曾在仙朝宗门金册留名,不是那些没有传承的野狐禅。诸位道友今日若是改名还则罢了,康某人自此掉头而去,再不相扰。可若还是想凭着与李师叔的一场缘分,执意要窃夺宗名,我等师兄弟三人,便要在此领教一番诸君的仙家妙法了!”
此话一出,有情有义,有理有据,令得山都岗诸修一方便更加寂静了。
“娘的,这胖大汉子怎么这么会说。”有散修窃窃私语起来。
连立在康大掌门身后的储虎儿都有些意外,本以为这位掌门是要以雷霆之势将郑西陂镇压,再解决胁从,武力收服山都岗的同道们。
却不想只以堂皇大势,只言片语,便压得对面说不出话来。
储虎儿当然知道这也是因了实力的因素,若康大掌门还像前面几年那样是个练气四层的卖货郎,也敢在这里侃侃而谈,自己这些老伙计不将他生吞活剥了才怪呢?
同样的,若是自己这方有个筑基真修在场,康大宝的道理再硬,也没有筑基的拳头硬,说什么都是无用。
郑西陂耳听议论四起,在场众修却没有动手的意思,心道不好,正要再言挽回颓势,储虎儿这时候却发言了。
“诸兄弟且听我言,康掌门今日特许开恩,念在我等山都岗同道都还感怀李师教化。若是大家将来还想列在李师门下,先可加入重明坊市缉盗所,为宗门效力,待遇等同宗门外事弟子。翌日立功,便可立功拜过祖师,正式立于李师门下。
若是不愿,那便好说好散,只是此后再不能对外称自己是李师门人,更不可说自己是重明弟子。”
“好生霸道!”
“凭什么呢?!”
“我就是李师弟子,任谁也改不了的!”
...
山都岗众修登时鼓噪起来,郑西陂还未来得及得意,便又听得储虎儿扬声言道:“练气初期年俸七块灵石、练气中期年俸十三块,过时不候、未必全取、还请自虑!”
此言一出,还未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