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服的。
只是他们这副动作,倒令得坐在上首的裴奕冷汗淋漓。
天地良心,他裴奕这番回来为了只是帮康大掌门重明坊市的缉盗所征募人手,真没有在计县重起炉灶、再立新天的意思。
因了当年吕文之事的缘故,裴奕也有许久未和这些没有名分的师兄弟来往了,未想到自己陡然一回来,还没来得及暴露自己的意图,便要被人黄袍加身了一般。
这席上坐得大多都是当年在李师叔门下听过道的散修,修为在散修中也不算低了。
先前说话的两人中储虎儿是练气八层,郑西陂亦是练气七层,年岁都还不到七十岁,这类修行速度在散修中堪称凤毛麟角,在剩下的其他人中也仅有一二个练气初期罢了,其他大多都是练气中期。
裴奕突地觉得有些诧异,似储虎儿这类孑然一身,当年也颇为亲厚的旧识若是如此,便还罢了。
但郑西陂可不一样,莫看他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实则却是计县水系上最有名的水匪首领。其手下足有十一二个敢打敢杀的练气修士、五六十炼髓武宗,百来条大舟大船。
这类人在外头可向来横行无忌惯了,当年师父在时对自己都不很服帖,怎么到这时候却是一副要纳头便拜的架势呢?
不过,若他们是真想拥护自己,倒是个好事,那代表着若提议带他们回重明坊市也多半能成。
眼看着这拥立之事愈演愈烈,裴奕再坐不住了,遂站出来打断说道:“诸位兄弟暂歇,且听裴某一言...”
裴奕端着酒碗将来意简略讲了,席中议论声登时响了起来,人望最高的储虎儿与郑西陂尽皆面色不好,其他散修亦没有响应的意思,搞得裴奕也有些下不来台。
“裴师兄,你是说,这些年传闻的你违背了李师之誓,又回了平戎县重明宗,效命于那窝囊掌门手下的事情是真的么?!”性格耿直的储虎儿最先蹙起眉头,再不复先前那副亲近模样,冷哼喝道。
“储家兄弟,你且听我...”裴奕正要解释,那头的郑西陂却也跟着出声发难了。
“无怪我多番打听才知道李师与你裴师兄的亲族又尽都迁回平戎县了。这么大的事,走了却连句招呼也不与我们说,这时候用人却将大家伙想起来了。裴师兄,你且说说,到底有没有将山都岗同道们当成自家兄弟。”
储虎儿、郑西陂这番话下来,席中散修不管先前各是什么想法,此时看向裴奕的眼神却未有那么亲近了。
裴奕自是看得清楚,储、郑二人说得也是实情,眼见气氛沉寂下来,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却更助长了郑西陂的嚣张气焰。
“罢了罢了,裴师兄既然另谋高就,不愿承袭李师遗志,那今后便与我等分道扬镳好了。”
“对,裴师兄既然不愿意做这重明宗掌门,那便让储师兄、郑师兄来做罢!”
“你自回你的平戎县重明宗做长老去,莫想诓我们去为你那窝囊师兄卖命!”
“我们山都岗同道权当没你这个师兄,我们也自会祭祀李师香火。”
...
眼见群情激昂转眼便变成了群情激奋,此时多说必是无用,裴奕虽想得清楚,脸色却瞬时黯淡下来,再未说话,只得行礼下了高台。
出了自家师父原来用的讲经堂,裴奕面色尤未转好。
他倒不是轻言放弃之人,接下来的时间里,又私下拜访了几个当年交好的同道,所获寥寥,不得已要先回重明坊市向康大掌门复命。
“掌门师兄难得托付一事,我却做成这副样子。”裴奕有些懊丧,只是未料临行之前,这几天一直避着他不见的储虎儿却来送他了。
“裴师兄,愚弟还是想要问你,为什么要违背李师遗志?!”
裴奕闻言先是愣了一下,现在看来,自己师父当年未必当这位储家兄弟是徒弟,可人家却真把师父当师父了。
裴奕先是默然,再将遭吕文陷害,康大宝搭救的事情一一讲了。
听得裴奕说完,储虎儿才终于长出口气,看向裴奕的面色也好了许多,只听他道:“我只道当今重明宗掌门是个善欺妇人的庸碌之辈,李师当年受尽委屈负气出走也是应有之义,可未曾想那康掌门竟也是个义气之人。
如此一来,师兄回归宗门当是无可指摘,却是吕文那厮该死!先前都是愚弟错怪师兄了,还请师兄见谅才是。”
裴奕又哪会怪他,倒是又劝了一句:“储家兄弟若是有暇,倒不如和我一同前去见见我那掌门师兄。我知道兄弟向来潇洒惯了,不爱受这些约束。
可重明坊市的缉盗所毕竟是有筑基关照的好去处,兄弟筑基在即,也需要挣些资粮才是。”
储虎儿想了一阵,点头同意,“既如此,我便叫上几个亲近兄弟一道前去,若是那康掌门真如师兄所说那么义气,那这缉盗所我们定是要去的!”
裴奕自是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