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见到费司马出手,他才知道为什么世人常道“青叶筑基非筑基”这句俗语了。盖因在二位司马面前,他还真脆弱得似个瓷娃娃一般。
一贯坐井观天的火龙道人得见真神,自该把姿态放得低些,以求往后的几十年还有个好下场才是。如今可不是过去坐山大王的逍遥日子了,寄人篱下,也只得仰人鼻息。
“道友客气。”眼见火龙道人如此谦卑,费司马也只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该讲的客气话已说完了,费司马便话风一转,接着言道:“就凭你这卑微本事,我可是寻了好些地方才给你了一个差事做,好好干,莫要丢人。”
“晚辈必定用心做事,不负司马期许!”火龙道人承诺言道。
“我对你哪有什么期许可言,”费司马摇摇头,“你去就只消镇守好坊市门户便是,莫要再让三香教那类宵小再打了我们州廷的脸。那处地方虽然是被伯爷点过的,但毕竟现在还不成型,我这边暂时还抽不出人手来,你勤勉些,小心再生事端。”
“晚辈知道了,到了地方定带着几个坊市主事谨守门户。”火龙道人忙答应下来,应声领命。
“错了,坊市左主计冯恩,是安山衮家的经年主事;右主计邓百川出身颍州,又是衮石禄的亲传弟子;市假尉许应石,是戴县许家的子弟,元婴后人;市尉康大宝,则是我费家的嫡婿。”
费司马先将重明坊市的一众主事的背景一一点出来,随后语气一顿:“你到了地方,只消守好坊市安全便是,其他时候,依次听从他们的安排。”
火龙道人耷拉着脑袋听了一通,倒是听明白了。合着他一个堂堂的筑基真修,到了平戎县那等乡下地方连个管事都当不成不说,还要给几位衙内做个马前卒呐。
“当真是倒反天罡!”火龙道人憋闷不已,也不敢表现丝毫出来。他心中虽然愤懑,但其面上却是相当光棍,连半点怨言都不敢言,低头应是。
“是,晚辈知道了。”
“嗯,尤其是那市尉康大宝,你在他手底下要好好做事。不仅因他是我费家嫡婿的原因,还因了一些事情的缘故,连咱们伯爷对他都有些印象,你莫要把他得罪了,他家长辈可不好惹,当心被他一剑砍了,消了性命。”
这时候费司马又淡淡言了一声,说完也不再看火龙道人了,书房里头又响起了算盘声音。
火龙道人退出门外,临走时还在想道:“既然司马如此器重这康大宝,那我可万万不要把他得罪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