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
“实不相瞒,这次前来,除了拜见黑履前辈一事之外,还有一事,”贺德宗看了眼茶盏又放下,转头看向贺德工身后立着的一名十一二岁的白面少年,开口说道:“禀儿,再拜见过你康家伯父。”
“贺元禀拜见康伯父。”
“先前见面,贤侄不就拜见了嘛,何须如此客气。”康大宝诧异道。
“先前是拜见伯父,这次有事请托世兄。”贺德宗未开腔,贺德工则是笑着站起来走到康大宝身边。
康大掌门未听得太明白,一时未言,可话不能掉在地上,贺德宗适时出口言道:“禀儿自幼由愚兄教导,但近几年来郎前辈交待的要务多了不少,愚兄实在脱不开身。族中虽有些族老,但年老力衰,也怕耽误了禀儿,思来想去,还是为禀儿拜一良师来得好。”
“哦,世兄竟有此意。”听得此言,康大宝语气有些惊讶,重明宗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知根知底、出身外面的家族修士拜师了?
上一次恐怕得追溯到自家师父刚刚继任那时候了。
“老头子,你看见了没!你徒弟就是中兴之祖!”康大掌门心头欢喜,面上却还要拿腔一番,稍做推脱。
“世兄怕还是要再思量一番,鄙宗毕竟只是个小宗,也怕耽误了贤侄前程道途。”康大宝面上挤出难色,真诚说道。
“老弟莫不是觉得禀儿资质差了?”贺德宗同样是人精,面上故作不喜。
“哪里哪里。”康大宝赶忙拂手,算是同意此事。
“还不拜见掌门。”贺德工一拍儿子后背,贺元禀再次大礼参拜。
康大宝笑着托起,又赐了两件经由袁晋翻新过的中品法器,现在这玩意儿重明宗不要太多...
诶,不对,这是不久后要跟铁流云抵账用的,这特么的...
康大掌门忙将自己心疼的表情掩饰过去,两家人又粗粗商议一番,最终决定让贺元禀拜在蒋青门下。
蒋青面无表情地吃过贺元禀敬的茶,他虽然对贺德工还有些气,但只看着贺德宗的面子他也不能拒绝。
当年康大宝带着两个师弟艰难度日的时候,贺德宗对于蒋青还是颇为照顾的,贺元禀是他的亲侄儿,蒋青自然要投桃报李。
蒋青对贺元禀很是不错,刚吃完茶,便赐了数件合用法器下去,毕竟这些东西重明宗的库里头是快要空了,但蒋青那些储物袋里头倒是暂时不缺。
随后蒋青又简单问了几句话,便让贺元禀给父亲、伯父拜礼。又递上黑杆银毫请裴奕落笔,裴奕以传功长老的身份帮贺元禀填入了宗门名册,贺元禀自此后便正式成了重明宗弟子了。
两家又聚在一起饮宴了数天,宾主尽欢之后,贺家兄弟交代了贺元禀几句“尊师重道”之类的叮嘱之语,这才告别。
返程路上,贺家兄弟各骑着一头六足灵驹,并列走着,一路无话。
“怎么,还在怨我不把元禀送进石山宗?”贺德宗瞥了自家弟弟一眼,先开了口。
“嗯,是有些怨。”二人是同父同母的嫡亲兄弟,没有什么好遮掩的,贺德工听了兄长这话只稍稍愣了一下,点头承认。
“就是不送入石山宗,怎么也要送进紫山宗、子枫谷这些筑基大派才好,重明宗几名世兄弟才将将练气,小弟怕耽误了元禀。”贺德工索性直言不讳。
“郎前辈的老仆又来传话了,又要提常例了。”贺德宗不答贺德工的话,反提起另一事,淡淡说道。
“若是小弟没有记错,仅仅是过去一甲子,郎前辈便已经涨了七次了,这才过了几年呐,又涨!”贺德工一声惊呼,一时也顾不得儿子拜师之事,反关心起了此事。
这名“郎前辈”便是贺家商队最大的后台,由贺德宗父辈那代算起,已由贺家两代人供奉了近百年了。
他不仅是云角州内鲜见的散修筑基,而且还是散修筑基中相当少见的后期修士。
这位郎前辈的天资不凡,若不是入道时候走了太多岔路,耽搁了最好的修行时间,金丹不敢言,假丹倒是十拿九稳的。
可惜了,如今郎前辈阳寿将尽,几无希望了。
可能也是因了这个原因,郎前辈这些年的剥削手段几不掩饰,更加赤裸起来。
“我粗略算了下,若不开几条新商路,几没什么赚头了。”想起这些,贺德宗禁不住一声叹息,不得资粮,还谈个什么筑基有望...
只为了家中商队,不知被耽误了几多年头。
数十名贺家修士,可都是指着这几条商路过活的,若是这里没了进项...只想想族里面那些兄弟叔伯的嘴脸,贺德宗便表情郁郁。
但贺德宗也别无他法,毕竟这家声家势不是靠着他一个人就能撑起来的。
“娘的,这日子过得还真不如他康大宝来得痛快!”贺德宗心里骂道。
“石山宗的外事长老跟我说,年岁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