衮石德看着悬在其面前的凛凛飞剑,遍体生寒。
平心而论,二阶噬金鼠这类稀罕东西统领的鼠群,已经不是一般筑基可以抗衡的存在了。
衮石德最初发现的时候,还鼓足勇气与那位貌似无盐的筑基女修,带着跟随二人的练气修士一起主动地迎上去跟鼠群斗了一斗,这已经算是很有担当了。
无奈双方实力确有差距,斗了一阵过后,练气修士次第成了鼠群的口粮。
直到那筑基女修的法器尽灭,在转身遁逃的一瞬直接被鼠群乘隙而入,同伴被嚼吃干净的场景令得衮石德失了与鼠群争锋的信心,这才亡命逃奔的。
他在逃跑的同时还知道给困在洞中的练气示警,这番举动更是大有良心。所以他也不觉得自己出洞之后,再独自跑回州廷报备有什么问题。
毕竟在他看来,这时候还未从矿道内冲出来的修士,连带着那位胖大筑基,都已是冢中枯骨,难有活路了。
但若这等规模的鼠群挡不住,可不就是保不住此处矿脉的问题了,它们肯定会冲出矿脉,在唐固县肆虐起来的。
这些丑物连碎岩都吃、还有什么吃不得的?沿路怕是要被它们吃得干干净净、凡人城邑、修士墟市都不例外。
或许一些筑基势力可以居阵自保得久些,但只要没有援兵救援,同样难有好结果的。
“信符哪里有我自己回去报信来得稳当!”衮石德一路都凭着这个借口宽慰自己,架着飞舟迅捷飞奔了好一阵,直到被这个眼前胡须杂乱、脚踩黑履的道人拿飞剑堵住。
衮石德当时心头泛起苦水,他自然是认得这人的,毕竟在云角州这个乡下地方,敢跟费南応费司马当场叫板的人物不多。
当即也只能听了对方吩咐,调转飞舟方向,重新往灵石矿脉遁去。
“黑履道友莫要心急,衮某所言并无半点哄骗之意。那处矿脉内的噬金鼠群绝不止万数,还是先传讯州廷,请更多的同阶来此才更稳当。”
衮石德听了黑履道人的威胁之言,面上露出诚恳之色,细声解释,不似作伪。
同时他也在心中嘀咕:“那小掌门莫不还真是这黑履道人的野儿子不成?”
“赶路罢,”黑履道人面对衮石德表情未见转软,口气生硬。
“未想过此次闭关时间比先前预计长了那么久,那小子若有个什么意外,我就真辜负了大兄的嘱托了啊...”
——
胖大筑基嘴里头骂得愈发难听了,又祭出了一件二阶金钵,投出佛光,烫杀了不少噬金鼠却仍是收效甚微。
这群畜生在二阶首领的带领与无色香气的结合下,已经彻底的失去了神智,而且整个矿道中还不知有多少噬金鼠潜藏,还在不停地从各个暗坑、甬道中聚集过来。
胖大筑基带领着修士们所杀这点噬金鼠,说是九牛一毛可能有些夸张,但称其为皮肉伤却不为过
噬金鼠这类妖兽,平时谁都能踩一脚,就是聚在一起的时候才能显威风。
胖大筑基的梵文护墙岌岌可危,阵师却仍是一脸苦色,面对着胖大筑基拿出来的高阶阵法,似是没有头绪。
而康大掌门与蒯恩一起,在与二阶噬金鼠的周旋之中,同样险象环生。
噬金鼠虽然不以个体实力见长,但再怎么说也是二阶妖兽,在理论上等同于筑基真修的存在。胖大筑基要康大掌门在内的十来个练气小修与之厮杀,当真是时刻处于命悬一线。
守在出口的这头二阶噬金鼠没有调动堵死了修士们求生之路的那些噬金鼠,仍抱着要将众修士尽数屠戮的打算。
虽然它此刻已抖不出几只低阶的同类出来助拳了,但凭着其相对强横的实力,还是压得一众练气喘不过气。
“着!”一个赤膊修士眼见二阶噬金鼠就要突到自己面前了,当即掷出一枚天雷子,炸在二阶噬金鼠的背上,才好脱身。
能活到现在的练气修士多少都得有点本事才行,便如蒯恩,寻常的练气中期修士这时候早就没了气力,可他虽然气喘吁吁,却还是没有太拖康大宝后腿。
所以有人能掏出底牌把二阶噬金鼠炸得皮开肉绽倒也正常。
明悦趁隙也是撮指成剑,一道黑白飞剑裹着阴阳剑气直刺入二阶噬金鼠刚刚被天雷子炸出的创口。
“嘶!”一股剧烈的疼痛从背上传来,痛得二阶噬金鼠发出一声尖啸,直接运劲于血肉骨骼将飞剑死死钳住。
明悦面色不好,他这一身本事有七分都在家族传承数代的这门剑法上头,指决连变,引发还被二阶噬金鼠锁住的阴阳飞剑胡乱晃动一阵,却还是未能摆脱。
而二阶噬金鼠吃了亏,总有人要倒霉的。
它盯上了赤膊修士,长尾一圈,后者祭出一面古岩方盾稍稍一挡,连带康大宝短刃与蒯恩长柯斧的数件法器就击在了二阶噬金鼠光滑无毛的尾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