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明城这些年里收拢流民、新生儿降生这两件事都做得不好,固然有外界变天,纷乱不定等客观因素的影响,但与康大厚的能力不足也不无关系。
奈何在如今的重明康家里头,论起主持一方的能力康大厚已经能算是最为出挑的那个了。
若是狠下心把他撸下来,贸然换了别家人上来,坏了重明宗近二百年来由掌门亲族担任凡人领主的规矩,对于重明城的发展也未必会是件好事。
转头在回程路上对着袁晋讲道:“让长生拜在裴师弟门下吧,若能有些炼丹的天份,往后修行也是不缺资粮了。”
袁晋干脆地答应了,自己三个师兄弟同气连枝,拜不拜蒋青跟康大宝也无什么区别。
至于周宜修,他虽也是入了名册的正经师兄弟,但修为不高,岁数却不小。
一阶上品的稼师固然鲜见,也很不错,但若让袁晋给自己儿子选个师父,还是觉得裴奕这个有望筑基、年岁又轻的一阶丹师更好。
修行人很少让后人拜在自己门下修行便是这个道理,你自己教给徒弟的东西,难道会不舍得交给自己的血裔亲族么?
所谓姻亲、师承这些,其实也是拉近巩固双方关系的一种良好手段。
“那师弟我回去了还得给裴师兄准备一份束脩才是。大师兄,你说送个什么好?”袁晋有些苦恼,裴奕如今身家颇丰,送他自己炼制的法器可拿不出手。
“那是你这当爹的该想的事情,问我作甚。”康大宝懒懒答道,骑着乌血驹快走几步离了袁晋,盘算起来破妄金眸的事情。
有了黑履道人的解惑,他现今离突破练气七层只待灵气积累,并不存在瓶颈可言。
而破妄金眸这门傍身的手段想要得到突破便要更难许多,不提这门宙阶道法有多难习,小成境满后若想要更进一步,便要寻到月蕨这二阶灵草才行。
偏偏康大掌门将宗内典籍阅遍了,还托了贺德宗让他家商队帮忙寻访。
无奈许多日子过去了,到现在也没有消息。
尽管如今康大宝在小成阶段还有精进的余地,不用太过焦急,可他还是想尽快掌握月蕨这紧要灵物的消息以作准备。
想了许久也只是空想,康大掌门索性撇了这个念头,架着乌血驹行到了蒋青身侧。后者先偏头看了二董与袁长生同乘的那辆兽车,才开口也与康大宝担忧起了袁长生的前程。
蒋青其实是个面冷心热的性...不对,面对亲近人,他其实是个心热面也热的性子。
他是被两个师兄自小扶持长大的,袁长生是袁晋的长子,在他眼中也与他的亲子一般无二,如今长生验出来只是几无道途可言的五灵根,由不得他不心焦。
康大宝无奈,也只得拿出宽慰袁晋的那套说词再讲一遍,见蒋青也面色转好许多,他才将目光投向了分别与韩韵道与张楽同乘一匹荒牛的另两个仙苗,转移话题说道:“那董柳儿跟两位弟妹不愧是同族,是有些挂像,但这宋晖又是哪个宋家的后人?”
“正待要跟师兄说这事呢,刚韵道过来报过,这宋晖出自平河堡小宋氏,是宋二姐的本家弟弟。”蒋青提起此事,脸上的表情有些欣喜,也未注意到康大宝脸色的变化,接着问道:“说来二姐儿在凌河墟市那家铺子也好长时间没开了,师弟上次去问过马寡妇,她也说不知道。”
“也不知二姐儿是否出事了,我还托贺家大哥带着商队也打探下消息。若是能将二姐寻回来,她知道平河堡小宋氏又出了一位仙苗,不知道会有多高兴。”蒋青叹了一声,一个长相妖娆、身段火辣的女修突然消失,又时隔这么久了还没消息,那还有几分可能不是在外被恶贼害了呢?
“是啊,若是二姐知道了,也定会高兴的吧。”康大宝看着正用饱含崇敬之色的大眼睛看着韩韵道的小宋晖,感慨说道。
于此同时,他抚摸起袖中的小奇,又想起救了自己一命的“龟儿子”和那个面容已经模糊,总笑着递给自己果子的素衣少女。
“求道之路,何其萧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