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恒心中暗暗想道。
那头钱留没有多想什么的心思,又被康大宝连击数下,方盾之上遍布伤痕,被压得连祭出其他法器的时间都没有。
“帛书拿来。”康大宝弃了钱留,挺着银锏来找罗恒。
罗恒挥手一招,亮出县令大印,一班纠魔司司卒从衙后走了上来。
康大宝想起铁剑门门主任芎的惨状,心头微微一惊,正想寻个机会退出衙内,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厉喝。
“回去!”铁西山板着脸朝着领头的档头一挥手,后者只稍稍瞟了一眼罗恒手中的大印,便听话地退了回去。
什么破官印,哪有纠魔司指挥使铁流云的远方侄子好使。
“铁主薄,你也要抗令不尊吗!”罗恒见了眼前场景有些愕然,他倒未想过平戎县令这名头竟然有这么不值钱。
“烦请县尊将州廷帛书交给下吏一观!”铁西山未理会罗恒的话,说话间也向前踏了过来。
“反了反了,你们真当本县不敢杀人么!”罗恒气急,祭出一枚祭出一柄古简横在身前,“不识死活,一个练气中期、一个练气初期的小修,也敢在我们两个后期修士面前动手!”
无外乎罗恒这般自信,须知道这修行中最简单的常识便是:练气斗不过筑基、初期斗不过后期。
莫看那些话本故事头什么练气斗金丹、筑基斩元婴...吹得如何厉害。
现实中在云角州这类仙道不昌的地方,一个练气初期的修士能跟一个练气中期的修士斗个平分秋色,就已经算是很罕见的了。
练气期修士斗法手段不丰,往往在斗法中能比对方修为高出一层,就已经能占有不小的优势了。
是以在罗恒看来,只凭着自己一个练气后期,就能够轻而易举地将康大宝与铁西山镇压了。
何况自己为求全功,还把钱留也从霍家求来了,更是万无一失之事。
罗恒在霍家那么多赘婿里头,实力可以稳居前三,就是许多霍家弟子也不如他。
钱留的修为、本事也很不错,论起来只比罗恒稍差一筹。他之所以混不上正经赘婿的身份,其实是因为床上功夫有些欠缺,这才极大地影响了前程。
罗恒自以为安排得很周全,可他那枚古简甫一撞上康大宝的银锏,罗恒的脸色就当即一变。
“托大了!”
古简发出刺耳的嘎吱声,原本裹起来的玉牍尽都展开,散出一阵淡淡的荧光,这才勉强将银锏接下。
“帛书拿来。”康大宝也不换什么旁的手段,沉声喝道,挥锏再打。
同是筑基势力中出来的修士,这位罗县尊的功法、法器或许不算太差,但其这一身本事莫说与葛杨风之流相比,就算与同阶散修对上,怕也是厉害得有限。
在赘婿中厮混得久了,倒给了罗恒太多的自信。
他怎么没想过这修行人但凡还有半分骨气,又怎会选择卖身求荣呢?跟一群蠹虫混在一起,就是混成鸡头了,又能证明个什么呢?
想当年康大掌门落魄成那个样子,也没想过去给人家当赘婿呀!虽然肯定也没人看得上...
殊不知这“粪坑里头最厉害的蛆也还是蛆!”
在康大掌门的眼里,罗恒不仅根基虚浮,对敌的手段也稚嫩得可笑,身上连一丝血腥味都无。
一个空有修为的银样镴枪头就想把康大掌门压服,就是痴人说梦。
潜修了近四十年《青木宝光引》的康大宝,修为虽才止练气六层,但一身灵力比起练气后期的罗恒来还要高出一些,这多年来的厮杀经验,更是罗恒远不能比的。
只是数息下来,罗恒的古简法器就已被打得摇摇欲坠。
后者脸色此刻已难看到了极点,他平日里还习练有许多威力颇大的术法手段,明明也还有一两件母大虫处讨来的宝物可供翻盘。
可罗恒在康大宝如狂风骤雨般的攻击下,却连喘气都难,要是再敢分心,怕是顷刻间就要丢了性命!
周身传来的筋骨剧痛,嘴里强咽回去的烫血都已经在告诉罗恒应该求饶了,但其口中的软话却还是吐不出来,只把希望寄托在一旁的钱留身上。
钱留倒是有心帮忙,可堂内的铁西山也直勾勾的看着自己,怕是自己刚一动手,刚才才退下去那队纠魔司司卒就又上来围着把自己捅了。
在银锏一次又一次的轰击之下,康大宝根本不需使用别的手段,罗恒的古简法器只撑了半盏茶的工夫,勾连玉牍的金蚕丝线便被打得裂开,晶莹剔透的玉牍各自为战,被银锏挨个打成稀烂。
罗恒未有暇心痛,只觉口中的热血再咽不下去,仰头一喷,把堂内正中的公案浇了个通透。
“这厮好凶的手段,难道这下面的边县中厮混的都是这般桀骜凶狠的角色?”在旁的钱留看得心惊,只觉在霍家赘婿里厮混出来的那点名头毫不值钱。
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