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里置办好的那处“妙趣横生”的宅院,想起里头的莺莺燕燕心里有些发痒:“倒也不是全无好处嘛...”
书佐听了孙兵斗的交待,忙不迭点头领命。
罗恒目光不善地瞪了书佐一眼,只在心中记下,不好当场发作,换个方向又与主薄铁西山谈了起来。
按罗恒此前所想,这铁西山与他一样,身后也有官面的背景,是有精诚合作的基础的,可以收归己用。
怎料铁西山的回应同样不甚积极,只寥寥几言便将他打发了。
“呸,什么东西。”罗恒心里头啐了一口,连吃了两次瘪,他看向假寐的康大宝,一脸不喜,他在心中念道:“一个县中小门派的当家人,练气中期的货色,也敢跟本县拿腔拿调?总要拿个人开刀立威的。”
随即又吊起狭目,起了长调,“康县尉———”
“县尊有何要说的?”康大宝悠悠睁开双眼,语气倦怠地应了一声。
“如今县内不靖,清平县内治安的事情,县尉怕是要尽快做起来了。”罗恒起了高调,又故作漫不经心的呷了口粗茶。
“不知县尊要下吏怎么去清平?抓个筑基回来么?”康大宝闻言,都快被气乐了。
明眼人都知道这些日子平戎县内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是因为什么。
前不久平戎县才死了四个主官,连纠魔司派出的档头也折了两个。
铁流云提了那筑基的人头回来,彻底坐实了这是两仪宗一方首先打破默契,派了筑基出手。
这件事情算是彻底把州廷那位伯爷惹恼了。
传闻中匡琉亭亲自出手,无中生有地寻了个由头,狠狠重伤了两仪宗本宗的一位假丹。
匡琉亭都出手了,州廷下面的各级官僚自然不敢不做出些动作来。
此番州廷至少派出了两手之数的筑基,四处搜罗检索潜藏在云角州附近的各处反叛势力,甚至连荆南州这类与云角州相邻的地方都被波及。
匡琉亭这等做法,也算是违规了。
是以两仪宗一方辖下的势力虽然不敢直接与匡琉亭为难,但对于这些筑基真修还是能做出一些烈度有限的反击的。
是以这半月以来,当真是死了不少人的。
除了平戎县这个飓风中心之外,其他各县还是陆续出现了主官死伤的事件,连双方的筑基真修也互有折损,难说谁占了便宜。
但不管怎么说,近来的发生的事件已远远超出了平戎县衙这一级势力能够掌握的范畴。
州廷内已有大员建言,要在各县常驻筑基管理、或是给县衙这类紧要地方增设可以短时间内抵御筑基的阵法了。
似谢复这类练气期的蝼蚁死得再多上头,或许上头的大人物都是不以为意。
但要是再出现一县主官死绝,这类大损仙朝颜面的事情,可就不好了。
在这个背景下,整个云角州都难找到比平戎县市面更清平的地方了。
连常年混迹在几个墟市周围讨生活的邪修们都晓得夹着尾巴,不怎么出门了。
连他们都开始短时间的遵纪守法起来了,这县内还要怎么靖?
要康大宝带着人去管山野里作奸犯科的凡人武者吗?这不花个十年八年能管好的?
大家依着这个难得的机会,好好休养生息一番还来不及,罗恒却还要给康大掌门找事做,这就纯是恶心人的手段了了。
“你...”罗恒被孙兵斗怼了一句,又遭了铁西山的冷遇,没想到连一个小掌门也敢呛他了,真是翻了天了。
他资质很不错,是三灵根,年不过五十,便修行到了练气七层,这也是他能被霍家人青睐做赘婿的原因。
罗恒在霍家受气受惯了,出来了自然是奔着从其他的地方找补一些来的。
听了这话,当即便脸色不对,就要发作。
康大宝如今才不怕他呢,脑袋都挂在裤腰带上了,说不定哪天筑基就过来了,道爷还怕你个练气修士?
“县尊息怒,”铁西山劝了一声,拉住罗恒要抹储物袋的手。
铁西山的修为就更低了,只是练气三层,但罗恒却不敢无视,更不敢将他的手一把甩开。
罗恒勉强得了个台阶,又想起家中的交待,不满地哼了一声,停了动作,奔着县衙后宅甩袖而走。
平戎县头一回常会自此算是不欢而散。
康大宝朝着铁西山拱手拜谢一番,他倒未必会怕罗恒,没披上这层官皮之前他都敢痛殴谢复,州廷那边不怪罪不说,还要给他官做。
如今都是朝不保夕之境了,那他跟罗恒互殴一场便更是合理合情了。
只要不闹出人命,正焦头烂额的上官们哪会管手下这些小打小闹的事情。
但铁西山这回总归是出于好意,帮着康大宝平息了一场麻烦事,康大掌门是知礼的,自然要承人家这份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