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贼厮鸟,修的是哪门子的仙!”
又叹了一声,康大宝先不理会地上的物件,反打量起眼前这具棺椁来。
棺椁倒上无甚出奇之处,只有棺椁正面由男童脓血所化的山蛮文字还冒着金光。
此棺用的主材应该是铁阴木,刷的也是寻常黒枥树皮熬出来的漆,都是相当常见的一阶材料。
这等档次的棺椁,按市价一具了不起能卖个十块灵石,这还没康大宝师父用得好,倒跟这毒妇口中所言的墓主人生前“伪山戎国兵马都元帅”的身份,有些不相称。
但细一看,便可看出这具棺椁是用了大心思的,墓主人生前可是用了少见的阴阳炼法。
其阳棺在明,手段稍强些的练气修士就可轻意打开棺盖。
里头有套黄袍道衣,搭着混元巾与云履并在一列,放得整整齐齐。
道袍旁边还放着一件一阶下品的黑盾和一件一阶中品的银钺,这也是富家出身的练气修士衣冠冢里常见的明器配置,算不得什么稀奇。
而阴棺在暗,炼成了芥子法器,存储了真修遗藏。
旁人若想要打开,则需要同时满足两个要求:一是开启的人需要是墓主的血裔后人,二是这个人的修为要在练气后期以上。
当然你要是个假丹、甚至筑基后期的真修,墓主生前所留下的这点儿手段,自然随手可破,没甚可说的。
可对于低阶修士而言,当是难有破解的手段的。
想那吴道人家里头几代人都出不了一个后期修士,可见已成了“旧时王谢堂前燕”。
堂堂真修血裔,修行起来也是艰难得很,无外乎他当初那般重视牛鬼儿拿出的那粒破境丹。
而像那毒妇家里,更是耗费了足足两代人的时间,才研究出了这等天地不容的外道手段,勉强将这棺椁的棺盖打开。
若按墓主的本意,其整个墓室的规制、布置都相当简易,也就是寻常练气后期修士的规格。
假如有外人因机缘巧合闯进来了,发现了阳棺。若是稍有点能耐,便可伸手把两件法器拿走,再搜寻一番其他几个次墓室,估计也就满意而归了,照常理来说,也不会作过多的想法。
盖因把棺椁做成芥子法器的难度虽然并不大,但是一般人怕也难以想得到面前的简陋棺椁中,居然还暗藏乾坤。
事情也大抵如其所料。
似吕文那般没有传承的野修,纵使上次阴差阳错进了墓室,却连个棺椁都没见着,把个狮虫卵当草石丹吃了,便心满意足地回去了。
可怜墓主特意把棺椁弄得平平无奇的样子,在洞府中也近乎没有布置困杀外人的手段,就是为了能尽可能将自己的遗藏安稳地传到后人的手里,却也耐不住康大掌门今日鸿运当头。
想到这里,康大宝先把地上如六合正阳枣一般的紧要物什捡进自身储物袋,又把那妇人的储物袋拿了,他这些日子靠无本买卖攒了不少储物袋,比那毒妇可准备充足多了,是以这整个石室内宝物倒都装下了。
但棺身里的东西肯定还有东西没拿完!
棺盖之间的缝隙太小,康大宝沉思一下,摆起“猿魔炮锤”的架势这门术法。他虽只堪堪将“猿魔炮锤”练到了入门的境界,临阵对敌是万万不行,但打打不动的靶子,还是不成问题的。
“砰”的一声巨响过后,棺盖飞出,砸在单薄的墓室隔墙上。
隔墙被砸出巨洞,用灵火炼制过的低阶青砖碎落一地,扬起大片尘土。
康大宝小心走到棺身处查看,面上不禁露出喜色,原来这贼妇取出的宝物,竟然还没有包含所有精华!
“符箓?!宝文遒劲、落笔生龙,这按宗门典籍所言,起码是二阶顶阶!甚至是三阶!这等宝物可能都是由金丹上修所炼!好宝贝,可惜练气期修士怕是还难以使用。存着,存着,这宝贝张祖师当年都不一定有。”
“《水月分光决》,宙阶下品功法!可修炼至金丹初期!可惜了,道爷也没有水灵根,老三也没有,诶,老二也没有,裴奕倒是可以修炼...且再看看。”
“这是什么?二阶法器的器胚么?不对,那对筑基后期的真修还算不得好东西,犯不着藏在最后。难道是法宝雏形?!要真是法宝雏形,那可发了!定南牛家、韩城岳家的两名老祖宗加在一起,怕也凑不出一件来!”
“这是...这是筑基丹!是筑基丹!居然还有两枚!”
看到最后,康大宝把刚要吐出来的惊呼咽了回去,他的心性总归要比那毒妇强上不少,可仍旧被这笔横财到手的惊喜冲得几欲失智。
盖因这其中的宝贝实在是太多,康大宝几不能用自己相当有限的算学知识算清楚此处的宝物用灵石来衡量会作价几何。
“这是桩泼天的富贵,同样也能在须臾间变成破家灭族的祸事!”康大掌门想到此关节,终于强定下心神,稍稍恢复下神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