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商队中最大一只黑驼兽停下脚步,身后十数只黑驼兽跟着停下。
“还有百里就到和家的山林坊了,山林坊后面就是李家的黑马坊了。走到黑马坊,最迟再过半个月,咱们就可回程了,大家先休息一个时辰。”
贺德工俊秀的脸上透出一丝疲敝,但口中还是在鼓舞着士气,这一路上遇上的事情比往常都多。
这世道还真是一天比一天坏了,拦路抢劫的修士与日俱增,幸好把蒋青聘来了,王道穷那伙人总算乐意出力了。
大哥说得对,是该想办法把这老弟拉过来,跟着重明宗那两兄弟过得苦哈哈的,有个什么意思。
就是再好的前程也都被耽误了,三个修士的宗门也叫宗门?真是笑死个人。
队伍刚停下,王道穷与他那伙亲近修士就开了牌局,就是与他不怎么亲近的,也凑热闹过去围看。
这荒郊野岭的,一个时辰,总要找些消遣的,难不成打坐炼气吗?那多没意思。
“来蒋老弟,含口花片,提提神。”贺德工走到蒋青跟前,掏出一盒棕色香片来,上好的棕榔花片,二十块灵石七片,有凝神之效,等闲人他才不舍得给。
“谢过贺二哥。”蒋青婉拒,他从小就被康大宝教过,凡是能上瘾的东西都不许碰。
贺德工很自然地便收了起来,早知道蒋青不好这口,就拿四十块三片的那盒青榔片出来。
“这一路上真是辛苦老弟,等见到了大兄,我一定跟大兄讲,再提提蒋老弟的聘资。”
这就是妥妥的客套话了,这次遇到的山匪路霸是不少,可倒是没碰到能跟商队硬碰的。
将常例孝敬给了各处关口的大势力,也算是顺风顺水了,都没有蒋青下死手的时候。
这位兄弟目前于贺老二最大的意义,仍是用来制衡以王道穷为首的那群客大欺主的散修。
“多谢贺二哥了。”蒋青平静地点点头,脸上看不出喜悲。
“这小子话是真的少。”贺德工又跟蒋青拉呱了好一会儿,也没感觉关系能亲近些许,顿觉无趣,找个由头走开。
刚背过人走到一处箱车外面含上花片,在脑子里敲起算盘。
这些年贺家的利润大头全供给了大哥修炼,这倒没什么说的,毕竟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大哥若真能筑基,自己这个嫡亲弟弟的地位自然水涨船高。
可大哥的元禾和自家的元禀,明明都是四灵根的资质,凭什么元禾能拜到普州石山宗门下,自己的元禀就得待在家里。
大哥是在尽心教导秉武不错,可那跟石山宗可怎么比。那可是兴盛得不得了的大宗,连筑基真修都有十位,听说那大长老都有望结丹的......
他正这么想着,却见正玩的开心的王道穷面色一白,脑袋猛地向前一偏。
他后侧围观牌局的一个高瘦道人道袍腹间突地绽出大片血花,面色痛苦无比。
啊,不光那高瘦道人,商队中又有两处传来惨叫。
“敌袭!”贺德工祭出一面银色甲盾来护住己身,高声喝道。
哪里用得着他提醒,都是刀尖上过日子的人,八仙渡海,商队众人纷纷四散开来,各施手段,祭出各式防御法器符箓护住自身!
“先别管箱车,都躲好!王杉,马福你们的飞灵雀怎么没传来消息?贺忠人呢!死了吗!”贺德工叫骂负责放哨的几人。
“奶奶的,有什么好问的!这三个人都不在,不是死了就是跑了!有什么区别!都特么小心点,这伙人用的黑玄针,中了不死也丢半条命。”王道穷躲在车厢后骂骂咧咧地提醒着,他刚捡了条命回来,面色难看得很。
“贺忠怎么会跑。”贺德工心中否定,这个家生子往上数九代都是贺家仆从,没这份忠心贺家又怎么会授他仙法。
“杀!”
贺德工正想着,大群修士袭来。
“二十人,这么多!就是赢了人也快死绝了!”贺德工如此想到,“是哪家的朋友,我们是贺家的商队,有什么事情,都好商量!”
“老子黑山盗,就是奔着你们贺家来的,贺德宗老子收不走,你们的命可没那么硬!”修士中有一黑脸壮汉恨恨说道,双手持一柄湛蓝重刀直奔贺德工而来。
黑山盗?贺德工来不及想,那壮汉修为不弱,约是练气七层,他可扛不住多久。
出手就是两张一阶上品的火龙符,壮汉一刀斩开,又一刀劈在贺德工银甲盾上。贺德工差点就被盾上传来的这般力道掀翻,面色一沉。
“上品法器!”
两个亲近的修士过来护着他,其中一人祭起的木牌状防御法器只是下品,那壮汉一记横斩,木牌居然被斩成粉碎,那修士脸色惨白,连忙挪步猛退,差点被壮汉顺势砍成两半。
“大哥怎么招惹上这等狠人!”贺德工暗暗叫苦,洒出大把符箓,跟两名手下苦苦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