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王看着僧人从自信嚣张到被叶芝一点点击溃,面上看着没什么表情,可他脸上细微到可以忽略不计的肌肤纹路走向还是变了。
跨步进了堂审,“叶大人,本王怎么觉着你问这句话时,好像就在死者身边似的,难道你有通神之术?”
没看到这是审案现场吗?闲杂人等怎么可以进来指手划脚?叶芝很想义正言辞的让他从哪来还滚哪去,可这是大魏朝,她只能入乡随俗,上前行礼,“臣见过殿下。”
王爷?
广圆是个见风使舵的家伙,他发现这个王爷好像跟姓叶的不对付,马上反击,“没有的事,素娘根本没跟我说过。”
刚才还不承认认识殷素娘,这下连素娘都叫上了。
这又是一个坑。叶芝看他笑而不语。
广圆后知后觉的发现又掉进了姓叶的设计的坑里,他已经心虚到不自觉的后退一步。
韩王脸色阴沉。
身后裴景宁与赵祁安好不容易才忍住笑意。
叶芝朝老头拱了一下手。
獐头鼠目的老头儿明白这是让他说话,高兴的龇开没几颗牙的臭嘴道,“回大人,跟那小娘子欢好的男人跟他长的是一样,可那个人有头发,他没有。”
杨福全连忙把上次从明光寺搜来的假发拿到老头面前。
他恍然大悟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
叶芝温声细语,“老伯,你把那天晚上的情形讲一遍。”
老头不仅把那天晚上看到的所有细节都说了,还把小娘子被扛时掉落的珠花、以及和尚下码头衣服角被河边树枝勾到的丝从怀中掏出来。
广圆:……
杨福全拿出从出租院内搜到一套衣服,一比对,就上面被勾的一块丝。
“不可能……不可能……这个老头儿肯定是你们找来的托……”
广圆不承认。
滕冲冷哼,“你与殷娘子苟且的那间屋子,窗台外有老者的馋涎水,由于他个子矮,他还拿了个石头垫脚,这可不是你说没有就没有的事。”
要不是叶小弟发现了窗台上下的怪异之处,怎么会发现这种极不要脸的偷窥之事,要不是老色鬼还有点良心到码头烧三,他们估计还要蹲几天才能找到目击证人。
为何说还要几天?因为狗改不了吃屎,殷素娘死了,这家没得偷窥了,不得找下家呀,是不是要多蹲几天。
这就是叶芝所说的,静静的呆在一个地方就会发现,一个地方的人活动的轨迹都是有规律的,比如,有人会在差不多时间到酱油铺子里打酱油,有人会在差不多时间段出个门……等等,就连巷子的猫也会在差不多时间跳到某个人家的屋顶,只要用心找,就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这个老头就是他们意想不到的人证。
老头子很爽快的签字画押,“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最后,广圆看向素未谋面但对大理寺有敌意的韩王,期望他伸手救他。
裴景宁可没给他机会,他上前一步,拱手道,“殿下,明光寺是先帝信奉的大寺庙,你现在是宗族族长,臣请殿下手谕允许大理寺去调查砒霜一事。”
韩王是自己来的呢,还是裴景宁请过来的呢?
如果是他自己来的,岂不是给瞌睡人送枕头?如果不是,那裴景宁是用什么办法把他引到大理寺堂审的?
韩王与裴景宁对视。
片刻,韩王同意了裴景宁去明光寺调查砒霜一事。
“殿下英明。”裴景宁赶紧送上马屁。
韩王嗤之以鼻,转头望了眼没抗住的比丘,还以为能抗多久呢?真是废物一个,转身,带着戾气离开。
裴景宁与赵祁安相视一眼,既有高兴又有不解,好像这次去查明光寺来的太容易了。
赵祁安小声的问:“不会是个坑吧?”
“管它是不是。”裴景宁转头,“叶大人,你亲自带人去查。”
“是,大人。”
广圆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落到了大理寺手中,被带走时那目光恨不得吃了叶芝。
皇宫里,宁安公主正坐在太后宫里,长公主支持隆启帝,太后对宁安公主一直有防备,不咸不淡的聊着。
例行公事般问安之后,长公主长长叹了口气。
太后老眼皮抬了抬,并不接话。
长公主也没要她接,自己接上了,“回太后,儿臣过几天家里办茶花会,您老人家要是有空还请赏个脸。”
一国太后怎么会随意出宫,这就是随口客套话,太后当然拒绝了她的好意。
宁安公主面露敬重的笑意:“太后,儿臣……想请……”她故意顿了一下,“想请太后为子谦指门门当户对的婚事。”
太后眉一动,身子直了些,“哀家怎么听说子谦跟什么人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