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跪在地上对着大理寺一众人打量紧张的额头的汗都滴出来了。
叶芝不动声色收回目光,看向床上乱遭遭的被褥子、枕头等物,上面落了些头发等物,可惜这里没有相关检测设备,这些东西收集了也没什么用。
冯肖氏的姘头没有借助枕头等物就把她捂死了,说明此人不是力大就是练家子。
四月间,天气已经很暖,床上垫褥很薄,人睡在上面印不出很深的压痕,但只要有就行,叶芝看到床上细微的压痕一喜,连忙从床头测到床尾。
“竖测,姘夫身量约八尺(相当于现代一米八),横测肩宽体形健而不硕。”
一个身高但身材匀称的男子,从这一点来说,姘夫年纪很轻,二十出头。
滕冲张进等人得到严大人尸格、叶芝对凶手的推测,马上开始摸调排查,寻找凶手。
叶、严二人再次把现场排了一遍,所有都记录在案后才让大理寺杂役抬走死者,封锁此房间,直到此案结,这间房才能解封。
叶芝没有马上离开,让掌柜带着巡了一遍铺子,看了他们柜台上的账薄,去了后院仓库,直到都查完才离开。
掌柜站在门口直到大理寺的人消失在视线里才恢复冷静精明的脸色,转身,手一挥,铺子立即关上了门。
叶芝下值时,滕冲与张进在外面摸调排查还没回来,她便带着杨福全下值。
秦大川跟在后面,“叶评事,明天需要我去哪里打听消息吗?”
案件里所有不能正面打探的消息,大部分都是秦大川根据叶芝的调查方向去查,小部分棘手而不易查的来自裴景宁。
明暗深浅,一个案子能涉及到的叶氏小团体的人物全都能查到,除了叶芝丰富的刑侦经验,还来自大家的全力合作。
独木不成林,没有人是神仙,叶芝也不例外。
叶芝想了想,“那秦叔明天去打听一下今年的粮食行情,还有冯肖氏的夫家,还有……”她又想了想,“打听肖记的对家,问问这几年肖家的粮食从哪里进货,又卖到哪里去。”
“好。”
第二日上值,叶氏小团体在公务房理案子,分享昨天调查来的各路信息。
滕冲先道,“据肖记铺子下人说,冯肖氏是个水性扬花之人,经常跟铺子里的掌柜伙计打情骂俏,看到俊俏的伙计还会引诱到床上,风评很不好。”
张进接着说,“我查了几个跟他有染的男子,一是没有叶评事所说的八尺身量,大多七尺左右,且前天晚上他们都有人证明不在案发现场,二个,这些伙计说肖氏虽风流但看不起他们,就是哄他们卖苦力,那会让他们爬床。”
这些伙计到是想呢,可人家是东家的亲妹妹,那是他们这些伙计能攀得上的。
叶芝听到这里,眉一动,“滕捕头,今天你的任务是从冯肖氏贴身丫头与婆子身上入手,撬开他们的嘴,看前天晚上那男人究竟是谁?”
张进望向叶芝,“那我呢?”
“去查肖东家以及他的妻子。”
“好。”
赵柏笑着问,“那我呢?”
叶芝一笑,“当然也有任务。”
“哦,什么?”
叶芝道,“你有粮铺吗?”
他点头,“有。”
“今天去你们家粮铺看看。”
赵柏挑眉,“这案子不仅仅是姘夫杀人?”
叶芝微笑。
这意思是默认了。
赵柏笑笑,与她一起出外勤。走到门口时,刚巧遇到上值的少卿大人。
二人上前行礼,“大人。”
裴景宁从马车下来,负手而立,长眉冷眼。
叶芝说:“大人,城中肖记粮行出了命案,我等出去排查案件。”
赵柏站在叶芝身侧,一身大理寺官服,肩直背挺,朝阳之下,儒雅俊立,端正君方,翩然一公子。
裴景宁暗勾嘴角,不动声色移开目光,温和的问,“去哪里?”
“去赵大人的粮行。”
“赵大人粮行的人跟案子有关?”裴景宁眉头一动,就差……
叶芝连忙摆手打断,“大人别误会,是因为案发粮行有些东西我不太明白,想去赵大人家的粮行借鉴一下。”
裴景宁看向赵柏的眸光一沉。
赵柏淡然一笑。
四目相撞时,火光四溅。
叶芝浑然不觉,再次拱手道,“大人,那属下就先告退了。”
“慢着。”裴景宁道,“民以食为生,关涉到粮食,都是大事,我与你一道去。”
叶芝:……
赵柏:……
秦大川出勤为了便于打听消息,一般不穿大理寺公服,一身灰不聊狗旧不拉叽的衣服穿行于大街小巷,那些以小道消息为生的线人就会悄悄拢到他身侧,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