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掘溪草地三尺才把那把杀人的剪刀找到,那把剪刀不知被谁家倒碳灰滚到了溪中淤泥中,多亏了吸铁石。
证物找到了,上面的指纹、血迹等痕迹却已全被破坏。
滕冲才不管,“我已经找她丫头确认过了,这把剪刀确实是中山郡王府的东西,只不是凶手蔓娘的,而是另一个小庶女萱娘的。”
叶芝拿着剪刀听到这里,若有所思,“这下就说得通了。”
次日,叶氏小团体在公务房里整理案件,听到滕冲排查的消息,案子中断层的连接点终于找到了。
张进好奇的问:“什么说得通了?”
赵柏接话道,“每次作案都是红白事大宴宾客之时,那么多宾客,没人帮她放风,赵蔓娘不管怎么聪明阴狠,孤掌总是难鸣的。”
“叶小弟的意思是赵萱娘是她的帮凶?”
叶芝点头,“昨天连夜在死者赵琪身上取出的指纹中有赵萱娘的指纹,赵琪挣扎赵蔓儿囚不住,喝她帮衬箍着赵琪。”
滕冲不敢想象,“天呐,两个小娘子啊,怎么下得起手……”他想着就后害,“要不是叶小弟,我家少不得麻烦。”
叶芝也叹息,“走,我们去牢房见见赵氏姐妹。”
去牢房的路上,腾冲把摸查来关于中山郡王府的情况讲了讲。
赵蔓娘的生母是京中四品御史之嫡次女,某次某府宴会中与中山郡王世子不知怎么发生了关系,后来两家为了脸面,让中山郡王世子纳进了府。
没错,是纳,而不是娶,因为中山郡王世子已经有正妻,即使是四品御史之嫡次女,可以高嫁到候门、国公公府作正妻的小娘子,因为这一次事件成了没有实权只拿俸禄的中山王世子的小妾。
人生如此跌落,她如何甘心,当赵蔓娘刚刚出生时,迎接她的第一句话,不是来自家人的祝福,而是被母亲狠狠的诅咒,“快将这恶心的东西从我身上拿走!”
生完孩子之后,四品御史之嫡次女没多久就想办法离开了中山郡王府,通过家族运作,后来以新的身份嫁到了江南某富贵之家,从此与中山郡王府的女儿一刀两断,再也没见过。
一个没有母亲庇佑的孩子,可想而知。
中山郡王府因为儿子与四品御史之嫡次女之事件,好好的出了一把血赔了不少金银珠宝,本就捉襟见肘的日子越发不好过。
这些气全都出在小小的赵蔓娘身上,一个从出生就被亲人厌恶诅咒的孩子,因此很小就养成了孤僻、冷酷的性格,每次中山郡王妃或者郡王世子夫人虐待她时,她都不会掉眼泪。
五岁,当她开始有记忆时,看到一个孩子发癫痫,那孩子痛苦、挣扎、甚至断气时的情景让她产生了特别愉悦的情绪。
从此,中山郡王妃和世子夫人虐待她时,她就虐待比她身份更低的小丫头、甚至没她力气大的小庶妹,到七八岁时,中山郡王妃婆媳把她当丫头养,饿肚子被欺凌更是家常便饭。
叶芝开始审赵氏两姐妹,胆小懦弱的赵萱儿很快就招了,从六岁就在庶姐的威胁下帮忙放风,一桩桩都说了。
“大人,我也是没办法的,她力气大,我打不过她,她凶残,杀猫连眼都不眨。”
赵蔓娘身上似乎有一种来自天性的残忍,在虐待比自己更弱的动物与小孩时,因为他们无力反抗,让她产生了残忍的心理满足感。
小娘子的话,听的滕冲等人直抽冷气,世上真有天生的坏人吗?
前世时叶芝听过超雄综合症,难道赵蔓娘是这类型孩童?
有庶妹这个人证,还有找到的剪刀,以及赵琪身上的手指纹、被害周围的脚印,证据充足,叶芝原本以为把这些证据拿到赵蔓娘面前,她就会认罪画押,没想到她像一个作奸犯科的老手,对于自己所犯的事,不是慌话连篇就是各种狡辨。
叶芝看向目前可怜又可憎的小姑娘,从开始内心涌出来的同情到最后愤怒而对:“为何要对三四岁的小男孩下手?”
“我都说过了,是他自己非要跟我玩游戏,你知道的,他是吴平郡王府最宠的嫡孙,我要是不配合,他就会找人打我,我也是没办法。”
叶芝:“……”
看向聪明、冷酷、复杂的孩子,叶芝暗暗压下升腾起的怒火,她冷静、早熟,如同一个久经沙场的老手,再也不能以孩子的心态对她。
站在叶芝身后的裴景宁抬眼,“陆丞寺——”
“大人——”
“大理寺怎么审犯人的,就怎么审她。”
陆丞寺一惊,一众人面面相觑,忍不住看向瘦骨伶仃的赵蔓娘,她能经受得住吗?
叶芝被裴景宁支开了。
最后,叶芝看到了审讯录上有了赵蔓娘的签名画押。
叶芝连连叹气。
滕冲等人也是感慨连连,怎么会有天性凶残之人呢?
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