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氏于两天后在京郊附近被捕,张进逮到她时,她脸、手背上的抓痕刚刚结痂:“果然是你!”
新年里,此案性质恶劣,大理寺为了安抚老百姓,次日便开堂审案。
匡氏在大堂上激动的大吼大叫,“谁让那个贱人勾引我夫君,她该死!”
陆寺丞惊堂木一啪,两列衙差击着杀威棒:“威武……威武……”
大理寺庄严肃穆的气氛中,匡氏终于安静下来。
叶芝问:“据柳氏邻居说,她晚间带着丫头赶去城西看烟火,你是如何入室把人杀掉的?”
初六西城烟火,说起来是裴景宁放给心上人叶芝看的,没想到吸引了很多人去看热闹,更有人在这场烟火中丧命。
匡氏抬起通红的眼,一副恨不得吃了所有女人的疯颠模样,“她不是带着丫头去看烟火,她就是勾引我夫君,我看到了……”
匡三连忙一副老实认错的模样,“都怪我,初六晚上,我闲得无聊,看到城西放烟花挺热闹的,便想去凑热闹,半道上遇到了柳娘子主仆,还没来得及上前跟她打招呼,竟发现自家婆娘偷偷跟着我……
为了不给柳娘子惹麻烦,便转身回家了,回家很久都没等到婆娘回来,心想难道她去为难柳娘子了?我便又出门,刚到门口,我婆娘回来了,看到脸上、手背都被抓破了……”
匡三跪伏在地,“大人……小民的婆娘因爱生恨一不小心鬼迷心窍杀了人,小民愿意替娘子承担杀人的罪名,请大人放过小民的娘子……”
门口围了一片北城区的百姓,听到匡三如此深情,个个动容,纷纷感叹,“多好的男人啊,这么有情有义,不愧是匡老爷亲选的女婿,果然忠厚可靠……只可惜两人……”
叶芝听的眉心直跳,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什么无聊出去闲逛,分明就是逮住了柳娘子出门的机会,故意跟上去让婆娘误会杀人。
叶芝冷声问道:“要去看烟花,为何不带婆娘一起去?”
“大人,小民当然要带婆娘一起去,可她去叔伯家蹿门,小民只好一个人出去逛逛。”
每句话都站不住脚,但每句话又让人挑不出错。
“匡氏,从实招来——”陆寺丞的惊堂木再次响起。
匡氏见男人要替她顶罪,那忍心,泪流满面,“夫君,我不怪你,都是那个贱人,是她勾引你,她想抢我顶顶好的夫君,想占为己有,我不会让他得逞的。”
她脸一转,朝着审判台道,“这个贱人活着一天就勾搭一天男人,民妇实在忍不下去,看到她跟丫头都出去,心道院子没人,那我就爬墙头进她卧室,等她看烟花回来时便拿凳子砸她,谁知她力气大,没办法,我顺手掏出袖袋里的炮仗信子勒死了她。”
“你进去时,那条狗没叫?”
“要是叫,我那有机会杀她。”
叶芝双眼一亮,按住兴奋之情,“传张六——”
张六很快被带到,他心道,杀柳氏的人都找到了,跟他有什么关系,一脸死人样的跪在堂前。
叶芝问:“柳氏的狗是你还是彩霞药晕的?”
“彩霞。”
叶芝双眼瞬间暗下去。
匡三悄悄用余光看向审判台。
竟发现叶芝正看着他,他得意扫眉,转眼间又收敛眉眼,一副懦弱老好人的模样。
吁!叶芝心口被堵了一块大石头。
匡氏入室杀人被判秋后问斩,张六与婆娘也因杀人罪判了同样的罪。
这个案子的罪魁祸首却逍遥法外,虽然案子结了,叶芝却觉得案子没结,心里堵得慌。
小酒馆里,叶氏小团体聚餐散心。
叶芝郁闷的心却一点也没散,把自己对匡三的判断说给几人听。
滕冲不敢相信:“能把每个人的心识的这么透,又把每个细节控制的这么严丝合缝,还不让自己沾染一点,这也太可怕了吧。”
放在现在,妥妥的就是高智商犯罪。
秦大川活了大半辈子,也感觉到不可思议:“除了那些往上爬的官差老爷,平民之中,此人是我见过的最阴险狡诈之人。”
杨福全问,“他这么做为了什么呢?”
“是啊,为了什么?”张进也不解。
叶芝喝了口,放下杯子时,重重出声,“为了和他心爱的人一起享受匡家的财产。”
几人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
“叶小弟,你怎么知道?”
叶芝端起酒杯仰头就喝了一口,“不信你们去查探一翻就知道了。”
滕冲与张进相视一眼,喝完酒,连年都不过去了,真去求证。
正月十五,就在大家都要上值的前一天,又是一年一度的闹花灯放烟火的时节。街头巷尾,各式灯高挂,吸引着观灯的群众。
灯最多最好看的地方,当然要数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