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sir,你这个反应可太伤人了。
怎么说我都救过你一命的。”
钟玄本想上前,见到黄耀祖这个狼狈的模样,只得停下脚步,摊了摊手。
黄耀祖却没心情理会钟玄的调侃,咽了口唾沫,涩声问道:
“钟俊豪的档案我查过,就算用空余时间学了些道法,也绝不会达到你这个程度。
更别说你的身体连子弹都打不穿。
你到底是什么人?”
钟玄沉默了下,突然咧起了嘴角。
他身子一颤,猛地消失在原地。
黄耀祖还只觉得劲风扑面,随即眼前一花。
天灵盖突然传来一股巨大的拉力,让他根本来不及抵抗,身子一轻,便顺着拉力飞了起来。
他下意识低头看去,只见地面上有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躯体,正瘫倒在地上。
随后,黄耀祖眼前一黑,进入了个陌生的山洞之中。
钟玄面无表情的捡起地上的黄耀祖的配枪,对准李国强的额头,扣动了扳机。
砰!
……
码头,一个外表破烂不堪的仓库之中,钟玄和阿南站在仓库正中,看着床架上的黄耀祖和李国强默然无语。
阿南紧抿着嘴唇,表情悲伤。
要论资历,他比黄耀祖还老得多。
黄耀祖还没接手杂务科的时候,阿南就已经在主管后勤了。
两个人配合工作这么多年,说是没感情,那肯定是在胡说。
都知道杂务科的工作是在刀尖上跳舞,但真到了离别的时候,内心的悲痛却怎么也遮掩不住。
黄耀祖胸膛还在不断起伏,但阿南知道,此时的他只剩下了一个躯壳而已,永远不可能再醒过来了。
钟玄站的稍稍靠后,微微垂着头,让人看不清表情。
静静等待了一会,钟玄走上前去,掀开铺在李国强身上的白布,盖在了他的脸上。
“我得把黄sir交给他的前妻。
黄sir一直和我说,他对不起自己的妻子,因为这个工作把自己的生活搞得一团糟。
他最大的愿望,就是退休之后,和妻子一起去加拿大开一间舞蹈学院。
虽然他现在成了这个样子,但我觉得有必要完成他最后的心愿。
我听黄sir说过,他妻子是个很好的女人。
好女人不应该一直苦等,有权利知道真相。”
说完,钟玄握住活动病床的扶柄就想要离开。
“等等。”
阿南突然出声阻止:
“再等一会,周警司一会也会过来。”
钟玄手掌突然攥紧,感觉到病床的金属扶手开始变形之后,连忙收敛力气。
警司要来?
这个真是个意外之喜。
自打入职杂务科以来,警司从来没露过一面。
要不是从黄耀祖的嘴里知道了确实有这个人的存在,钟玄甚至怀疑是不是之前自己的猜测出错了。
这些天来,钟玄之所以如此隐姓埋名的各种奔忙,为的就是接管杂务科主管的位置,借此找出警司真正的老巢所在。
钟玄最担心的,始终是警司手里的那些鬼蛊。
如果魂魄在沾染鬼蛊后死去,就会变成如同今天这种,吞噬灵魂如同吃饭喝水般容易得蛊鬼。
到时候港岛就成了真正的鬼城。
钟玄纵使再神通广大,也无法保证能够阻止蛊鬼扩散。
即便是杀光了厉鬼,恐怕到时候得市民也会出现巨大伤亡。
对于港岛来说,完全称得上是浩劫。
钟玄不断告诫自己要冷静,要耐心,只有连根铲除警司的势力,才不会有后顾之忧。
可今天与警司正面接触的机会就摆在眼前。
也许把握这次机会,直接干掉警司之后,所有的鬼蛊都会失去活性呢?
纵使警司背后还有怪谈协会的会长相助,但凭借钟玄现在的实力,他有信心在一击得手。
到时候尘埃落定,纵使会长想要报复,也得考虑一下既定的事实。
为了一个死去的警司,和自己这种实力的人为敌,到底值不值得。
要不要赌一把?
以往钟玄最讨厌这种把结果托付给运气的行为。
可今天的机会实在难得,让他的那个本就有些蠢蠢欲动的心,变得愈发焦躁。
就在钟玄权衡不定的时候,仓库外面突然传来的汽车引擎声。
钟玄眯着眼睛看向仓库门口,一个西装革履,带着墨镜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周警司。”
阿南恭敬地打了个招呼。
钟玄眼瞳骤缩,这个家伙和参加怪谈协会的那个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