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会,眼睛逐渐适应了灯泡发出的昏黄光线。
赵哥自来熟的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了上去,直接开口埋怨道:
“你是问米婆,又不是做卧底,天天把屋子搞得这么乌漆嘛黑的干什么?”
“最近行情不好,能省点就多省一点,电费可不便宜。
这么晚来我这有什么事?”
珍珠偷瞟了眼站在桌旁的钟玄,见赵哥没有介绍的意思,也就识趣的没有追问。
“别提了,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
我领导这两天看我很不爽,就想着你能帮忙把它叫上来,大家聊一聊,看看能不能把误会解开。”
“啊?”
珍珠愣了一下。
她可是知道赵哥的跟脚,说的不好听点,就是地府勾魂使者在人间的白手套。
活人和勾魂使者之间能有什么误会?根本不用猜。
无非是一个想杀,一个想逃。
魂魄常年穿梭于地府人间,珍珠对于赵哥口中那个所谓的领导自然不陌生。
地府里面的勾魂使者分为两种:一种很阴毒,另一种不仅阴毒而且贪婪。
赵哥的顶头上司明显就属于第二种。
珍珠常年和地府有往来,免不了要对勾魂使者们多行孝敬,以换取它们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每次到了赵哥上司的地头,不仅会被狠狠坑上一笔,事情也是十次有五六次办不成。
所以如非必要,珍珠真的不想和那家伙沾上一点关系。
她满脸为难的看着赵哥说道:
“赵哥,真不是我驳你的面子。
你说的那位是什么性格你比我还清楚,我真不想和他有什么牵连。
到头来很可能你的事没办成,我又损失一大笔钱,最后还被它记恨上。”
对于珍珠拒绝的态度,赵哥十分理解。
可这件事事关他的生死,能争取还是得争取一下。
“珍珠,这件事对我真的很重要。
我今天出来的匆忙,身上没有带钱,你损失多少,我时候赔给你怎么样。”
珍珠摇摇头:
“赵哥,这真不是钱的事。”
钟玄将手伸进衣领,掏出一沓子金牛顺着桌子朝珍珠滑了过去。
“额……”
珍珠看了看钟玄,又看了看眼前的一沓子钱,咽了口唾沫,表情纠结不已。
她刚要说话,却听钟玄淡淡道:
“这是定金,另一半办完事之后结算。”
在赵哥目瞪口呆的表情中,珍珠一把将钱扫落入怀,笑靥如花:
“朋友相托,义不容辞。”
赵哥:……
原来真的不是钱的事,是钱没给足的事。
“那就开始吧。”
钟玄并没有因此轻视珍珠,反而觉得一切都合情合理。
寻常农户盖房子收庄稼还知道管街坊顿饭食,更别提珍珠这次要为赵哥担上很大干系。
又不是至亲,光是红口白牙的感谢没什么用。
掏钱容易,人情难还。
真要是有人拼了命给他帮忙却一分不收,钟玄未必敢受下这个人情。
“真人,这笔钱我……”
赵哥咬咬牙,准备认下这笔钱,事后想方设法也要凑上还给钟玄。
钟玄却直接伸手打断赵哥,无所谓道:
“别在意,零花钱而已。”
靠!
巨大的贫富差距瞬间就让赵哥的满腔感动化作胆固醇,气的肝疼。
做道士这么挣钱的么?
那边的珍珠已经在金钱力量的支配之下,满心激动的开始了问米仪式。
钟玄这才看出来,原来鸡蛋上还画着符号,寥寥几笔就勾勒出了个人脸。
珍珠闭着眼睛,浑身颤抖,口中默念不止。
她右手不断将白米反复洒在鸡蛋上,左手轻拍桌面,低喃声回荡在空旷的大厅,给原本昏暗的空间更添了几分诡异。
突然,珍珠身体陡然静止,缓缓抬起了头,看向赵哥的目光格外阴邪。
“你还敢找我上来?难怪他们都找不到你,原来你藏这里来了。”
可能长久受到勾魂使者淫威压迫,赵哥身体竟然有些发颤,鼓足勇气说道:
“我替你工作这么久,能不能放我一马?”
“放你?哈哈……”
珍珠笑声尖利,刺的人耳膜生疼。
“能给我做事是你的福气,你放心,等你死了之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不仅是你,你的儿子我也早就预定了。”
“你……”
赵哥又惊又惧,脸色刷白,想要怒骂勾魂使者,却怎么都吐不出音。
珍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