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去坐下,打量了友哥一眼,没有做声。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
过了许久,友哥取下烟卷掸了掸烟灰,声音仿佛从很久之前的时空传来:
“我认识东叔和梅姨有十多年了。
梅姨有糖尿病,东叔口又重。
每次东叔来买饭,必定要求少油少盐;
而梅姨来呢,就会让做的重口一些。
时间久了,我们也就熟悉了。
所以每次他们过来,我总会给做成咸淡各一半。”
钟玄没有说话,抽出根筷子低头摆弄着,仿佛在听,又仿佛没在听。
友哥也不理会,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梅姨心善,人总闲不住,主动帮街坊们缝缝补补,帮忙接送孩子。
东叔脾气不好,爱发怒,口不择言,被叫做臭口东。
但其实大家都明白,他是怕梅姨受欺负。
十几年了,屋邨没什么变化,熟悉的街坊也越来越少。
现在阿九死了,梅姨和东叔也走了。
这间米铺,每天二十八碗糯米饭,不多不少。
到现在已经人吃的少,鬼吃的多喽。”
友哥叹了口气,见钟玄不做声,忽然问道:
“阿九是不是你杀的?”
“算是吧。”
钟玄头都没抬。
友哥音调升高,语气隐隐带着丝怒气:
“你是不是知道梅姨要自杀?”
“是。”
“那你为什么不拦着,甚至不提醒我?!!”
友哥嘭地拍了一下桌子,震得筷子筒都跳了起来。
钟玄终于抬起了头,但是语气却格外漠然:
“咱们但凡晚去一步,现在被拉走的尸体会是谁?”
“梅姨确实很爱东叔,但杨凤就不爱小白吗?”
“梅姨她早就死了,你看不出来吗?”
三连问振聋发聩,友哥像只斗败了的公鸡,整个人都萎靡了下去。
钟玄看着厨房位置,那个有块写着“米铺”的老牌匾,斑驳破旧。
他声音轻的仿佛云烟:
“人力有穷尽时。
我不是神仙,不可能顾得过来所有人。”
……
离开苏屋邨,钟玄直接去了钟发白的小商店。
走出半个月,归来仍是青年。
可惜刚到门口却发现迎接他的只有铁将军。
这大白天的,钟发白不好好干商店店长这份很有前途的职业,又跑哪去了?
不是说方圆二十里的妖魔鬼怪都被抓干净了么!
钟玄怕被警司追踪到位置,身上连手机都没有,无奈之下只能返回租住的房子。
就是不知道阿莲有没有翘班。
钟玄试探的敲了几下门,等了一会,屋里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
脚步声越来越近,在门口停了下来。
钟玄对着猫眼笑着挥挥手。
咔嚓!
门锁被打开,倩影直接飞跳了出来,扑进了钟玄的怀里。
香风扑面,钟玄极力阻止自己的下意识反应,好悬没一脚直接把她踹回去。
低头一看,不是阿莲还能是谁。
感受着胸腹间传来的柔软,钟玄无奈道:
“阿莲,我刚回来,不着急吃豆腐的。”
阿莲噗嗤一下笑出声,终于察觉到自己行为的不妥当,站直身子,满脸红晕,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钟玄:
“玄哥,你终于回来了。
那天我们从东龙岛回来之后,你招呼都不打就直接离开了。
钟发白道长也不说你去了哪,只是告诉我屋子里有你留给我的黄金。
我还以为……
玄哥,你哪来的这么多金子,搞得我这些天都没睡好,生怕黄金被偷走。”
钟玄走进屋,瘫坐在沙发上,看着像小鸟似的喋喋不休的阿莲,笑着打趣:
“所以你就翘班了?”
“才不是呢!”
阿莲鼻子一皱,反驳道:
“是阿天他们接了个大活,一直不在公司。
小龙女也不见人,公司就剩下我和水叔在,蛮尴尬的。
水叔就劝我回来,反正阿天他们不在,公司也接不了新的单子。
所以我就回来喽。”
钟玄点点头,随意打量着房间。
熟悉的场景,青春逼人的少女,顿时让他有些愉快起来。
阿莲凑到钟玄身边坐下,转头盯着钟玄侧脸猛看。
钟玄被灼热的视线看的有些发毛,对阿莲做了个鬼脸。
阿莲笑点奇低,忍不住捂着肚子失笑出声。
她平复下来之后,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