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哥在床上睡得正香,忽然感觉一阵恶意袭来,猛地打了个哆嗦。
钟玄考虑半晌,排除了把鬼差送给友哥和直接杀掉爆经验的可能之后,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可以尝试。
他伸手点了点胸口,无奈道:
“试试看,能不能进来?”
阿修罗界空间碎片其实是独立空间,只不过入口在钟玄胸口而已。
但钟玄仍旧下意识抵制让活物进入,会让他有种被侵犯的感觉。
鬼差们可没钟玄那么多顾虑,随着钟玄心念一动,四只鬼差相继化作流光,消失在了钟玄的胸口之中。
“妈蛋,越来越感觉自己像个反派了。”
钟玄摸摸胸口,低声嘟囔了一句,快步来到了桌子前。
刚才和鬼差战斗的虽然激烈,但都是钟玄单方面出手,家具几乎没有损坏。
只不过因为阴气的影响,房间里冷的像冰窖,墙壁上还不断有水珠渗出。
钟玄没在意这些,而是伸手在阿九带来的水果里翻找起来。
那股突然升起的奇怪气息,鬼差一反常态的闯入房间,肯定不是巧合。
想来想去,屋子里新添的东西也就只有之前阿九拎来的那袋子水果。
忽地,钟玄动作一顿,从袋子的底部翻出来一个小巧的稻草人。
他盯着手里的稻草人仔细看了一阵,手掌忽地收紧。
稻草人逐渐变形,身上绑着的丝线纷纷崩断裂。
想不到常年打鹰,却被鹰啄了眼。
“阿九。”
钟玄笑的开心,声音里满是嘲讽。
殡葬铺。
阿九已经有好久都没睡过完整的觉了。
每到深夜,要么被噩梦惊醒,要么就是被撕心裂肺的咳嗽扰到的难以入眠。
他在屋邨有房间,却根本不敢回去睡。
只因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四只鬼差为何会每晚都在屋邨里游荡不去。
“快了,马上就不用受这种罪了。”
阿九低声咕哝了句,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剧烈起伏的胸腔传出阵阵鸣响,仿佛殡葬仪式上吹响的唢呐。
咔啦!
外间的门板传来轻响,在寂静的深夜里格外明显。
阿九确实连眼睛都没睁开,想必是哪个小鬼又不甘寂寞,趁着自己睡觉偷偷出门。
随它去吧,反正也离魂飞魄散没多长时间了。
可能因为今晚上所有的事情都朝着预期的方向发展,阿九觉得自己的心肠都开始变软了。
“阿九,你要是实在睡不着,咱们聊聊?”
有男人的声突然在耳边响起。
阿九霍然睁开眼睛,感觉声音有些熟悉,连忙转头看去。
床边不远处,钟玄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房间里只有神位上燃烧着的蜡烛散发着微弱的光芒,阿九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眼花,昏暗的光线下,钟玄的眼眸竟然泛着淡淡的绿光。
只消看一眼,就让人全身发冷。
阿九猛地坐起身,极力向后靠。
可身后就是墙壁,哪还有能够闪避的空间。
见无处可躲,阿九虽然有些慌乱,却仍旧扯出个僵硬的笑容:
“钟先生大半夜来访有什么急事吗?
现在夜已经深了,不如我们明天再聊如何?”
钟玄也不说话,手臂微动,扔过来团黑乎乎的物事。
阿九急忙伸出双手挡在身前。
谁料那个物事砸在身上并没有想象中的痛觉传来,阿九有些疑惑,缓缓放下手,才发现钟玄扔过来的是一个破损不堪的小稻草人。
冷汗顺着阿九的鬓角直接流了下来,他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现在做任何狡辩都没了意义。
“没想到你心这么细,连必死的局都能避开。”
钟玄摇摇头:
“不,你还是成功了,可惜只成功了一半。”
“哦?怎么说?”
阿九似乎非常好奇钟玄是如何躲过鬼差的,身子往前凑了凑,双手顺势背在身后。
钟玄似乎没发现阿九的小动作,咧咧嘴笑道:
“你猜。”
“动手!”
阿九一声厉喝,同时捏着法印的双手各捻一张黑符,以不符合他年龄的灵活,跳起来朝着钟玄拍去。
几道灰影从房间旁边的暗门里钻出,化作狰狞恶童,围攻钟玄周身。
钟玄却是动都没动,任由攻击降临。
恶童们刚刚碰触到到钟玄的身体,就被陡然升起的浩大阳气震飞了出去,浑身上下像是被泼了硫酸,开始逐渐融化。
黑符此时也已经贴在了钟玄的胸口,未等符咒力量完全发挥,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