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叔实在不放心,怕钟玄走上邪路,一直追问。
无奈之下,钟玄只得解释了一遍,顺便把任婷婷的事和英叔说了一下。
英叔对于徒弟的终身大事自无不可,只不过看向钟玄的目光里满是调侃。
怎么小子,这次不装了?
之前不是说什么有缘无分吗?!
年纪轻轻就口出狂言,到头来不是还得把自己的话吞回去。
钟玄看英叔的目光里也满是戏谑。
咱们是豁牙子吃肥肉,肥(谁)也别说肥(谁)。
莲姨,米念英,蔗姑,那可是好大一笔乱账。
英叔的英,是不是英俊风流的英?
师徒俩相视一笑,都觉得给对方留了面子。
提到任婷婷,钟玄自然就想到了曹忍,于是把省城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英叔。
石坚是曹忍的大兄,谁敢说知道弟弟被杀之后会不会怒而出手。
而且虽然从目前看来,石坚除了向任老太爷尸体上施咒和对飞僵只封印不杀之外,并没什么黑点。
但若是说曹忍做的那些事石坚一点都不知道,钟玄是不信的。
英叔了解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后也是沉默不语。
他既愤怒于曹忍的狠辣无情,又震惊于大师兄竟然还有个胞弟,且暗暗掺和了这么多事。
良久,他叹了口气:
“不知道是不是我道行太浅,现在已经愈发看不懂你石坚大师伯了。
按道理说,修为愈加精深之后,应该‘先去辟邪之行,外事都绝,无以干心’。
可今天我看他对孤魂野鬼出手狠辣不留余地的模样,分明是心中戾气已盛。
正所谓:山有玉,草木以之不凋;人怀道,形骸以之永固。
但看你大师伯石坚的所行所现,明显与道家无为背道而驰。
看来我得找机会和他谈谈了。
只不过……”
英叔苦笑了一下,没接着往下说。
“怎么了?”
钟玄正听得入神,忍不住追问。
“只不过你师伯向来心高气傲,修道一途又将我们远远甩在身后。
他能否听我说完话,尚是未知数。”
钟玄能感受到英叔对石坚的感情很是复杂。
既有尊敬,又有敬佩。
除去这些,还掺杂着丝丝不易察觉的别扭与不甘。
只不过长辈的心事钟玄不好多问,也不想英叔过多与沉浸在这种情绪之中,便转移话题:
“师父,之前你哪怕重伤也不让我去搬救兵,是不是当时已经怀疑任老太爷的事和大师伯有关系?”
英叔看了钟玄一眼,语气有些低沉:
“你如今也已经在符箓一道上入了正途,关于画引雷符的难度自然不用我再多讲。
当初任老太爷被人种入的引雷符,并未凭借符纸符墨,而是用神魂之力生生画出来的。
且威力丝毫不弱。
据说符箓之术修到高深,不再需要凭借外力,可以心念动则符咒现。
以前我以为只是传闻,自打那次见到任老太爷的尸体后,我发现施咒者明显已经触碰到这个传说的层次了。
那人即精通茅山术法,又修为高深,想来想去我也只能想到一个人。
我不想怀疑你大师伯,但又不得不怀疑他。
你杀掉他弟弟这件事,肯定瞒不过他。
我茅山虽有训诫,但那个曹忍毕竟是他的血亲。
你大师伯修为日渐精深,心思更是难以捉摸,如今我也猜不到的想法。
你平日里还是多注意一些自身安全,一旦觉得有危险,立马通知我。
唉,希望是我多想了。”
其实钟玄说不担心那是假的,如果有可能,他真的不想和石坚对上。
无论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的信息,亦或是他自己的直观感受,都在不断的提醒着钟玄:
石坚是他自打进游戏以来,从来没遇见过得人间顶级修行者。
很可能即使他拼了命,也依旧无法匹敌,甚至无法撼动。
不过……
钟玄攥了攥拳头,眼中锋芒渐现。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不得不将石坚作为对手。
到时候是胜是败,是生是死,也要斗过才知道。
英叔见钟玄脸色认真,还以为他在担忧被石坚盯上,拍拍钟玄肩膀劝道:
“也别太担心,刚才说的只是最坏的结果。
我找机会和你大师伯聊聊,而且这两天你受禄的事就会定下来,说不定到时候一切也就都化解了。
万一……还有师父我在呢。”
“嗯,我知道了。”
钟玄点点头,压下心中的隐隐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