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什么事?”
两人走在院子中,钟玄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地下室发生的一切,表情平静无比。
“哦,哦!育婴堂外面围了好多人,正在不断冲撞大门,就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
初一这才想起来,自己跑去找钟玄是为了搬救兵的。
幸亏育婴堂的围墙修的高大又坚固,平时看起来像是监狱的布置,没想到今天竟无意间变成了保护众人的堡垒。
两人来到前厅,钟玄隔着胡乱堆放的长椅,顺着门缝看了眼门外簇拥狰狞的人群,立即明白了怎么回事。
他笑了笑:
“初一兄,你之前不是不明白那个法师为什么要大规模下蛊吗?喏,竟是为了今天。”
“你是说他们中了蛊?”
“子母蛊,但是和当初我师父的情况比起来,症状要轻得多。”
“就是卞大哥他们中的那种?”
“对。”
“那这可如何是好?”
初一满脸为难。
要是什么邪物之类的还好说,大不了俩人杀出一条血路。
他手里的偃月刀早已饥渴难耐了。
但现在初一听说这些只是中了蛊的普通人,顿时感觉那个法师果然够阴毒。
大家同为受害者,总不好自相残杀。
他知道忍让,可外面那些民众却已经被控制了心智,根本没有这么多顾虑,随时准备要两人的性命。
这种只能挨打不能还手的局,该怎么破?
初一看了眼钟玄,其实心里有些小埋怨。
要不是这位道友非得给那个法师半个时辰的反应时间,可能早已经直捣黄龙,而不会像现在这样,被围在育婴堂里,连出手都有顾虑。
钟玄不知道初一心里所想,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
但他感觉没什么必要解释向初一这个老好人解释。
一来,如果不一直给幕后法师和史家以能打败自己的希望,他们可能会找个机会就溜之大吉,自己动作再快,也难以在他逃跑之前抓住这么多人的小尾巴。
只有像现在这样,不断的拉扯,才能牵制住对方。
在他抓到他们之前,要让他们觉得只要在努力一些,再加把劲,就能取得最终的胜利。
如此,龙大帅才能有时间来控制省城的局势,钟玄才能有机会从容不迫地断送法师和史家的性命。
二来,身处进育婴堂利益链里面的绝不止姓史的这一家。
钟玄之前翻了翻账本,许多省城的有力人士都牵扯其中。
育婴堂对于里面的那些孤儿弃婴来说是魔窟般的存在,而对于那些豪富来讲,可能只是个颇有趣味的交际场所。
“只诛首恶不究胁从”从来都不符合钟玄做人的理念。
要杀,就要杀得白茫茫一片真干净。
钟玄不打算放过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
但有些事不是有理就能走遍天下的。
说破大天去,钟玄也只是个外来户。
而初一身为坐地户又人微言轻。
那些有力人士则不同,在本地的势力盘根错节,根深蒂固。
说句不好听,只要他们反应过来,联手操纵一下省城的舆论,颠倒一下黑白。
搞不好,那个法师和史家直接可以成功翻案,最后育婴堂的幕后黑手可能就成了钟玄自己。
要知道,旁观的民众们虽然总是会出于义愤同情弱者,但是他们的态度是非常容易被舆论裹挟的。
太多的人根本没有精力和能力去分辨消息的真真假假。
所以钟玄不得不考虑一下,如何避免自己从满怀正义之心的道士,变成民众口中杀人如魔人人唾弃的邪修。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哪怕钟玄现在杀他们像是在捏蚂蚁,但终究不可能把整个城的人都杀掉。
不过有意思的部分就在这里。
别人经历的苦难在旁观者眼里可能只有短暂的共情,茶余饭后的谈资。
而只有当苦难真正降临在他们自己身上的时候,才会让他们真正的心有余悸,此生难忘。
所以,让这些中蛊的人切身体会一下那个法师和豪富们的狠辣无情,是很有必要的。
只有这样,他们才会对幕后黑手恨得的刻骨铭心。
到时候,钟玄处理起手尾来,也能更顺畅一些。
手段虽说不怎么光彩,有效果就行。
钟玄转身来到高台,双手拢住圣子像,一把抱起。
三米多高的石质雕像被钟玄轻而易举的搬到了门口,堵在了长椅后面。
咚!
一声闷响,石像落地,将地板直接砸的凹陷了下去。
哇!!!
孩子们瞪大双眼,很给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