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沉寂之后,那名倒在地上的锦衣卫迅速起身,慌忙跑到了张一凡后面。
锦衣卫与府兵对着堂内三人拔刀相向,气氛变得压抑。
良久,张一凡皱着眉缓缓出声,打破了沉默。
“秦霄,没想到是你……”
他面色虽然平静,但眸光中满是感慨唏嘘,其身后的锦衣卫众人更是面色复杂。
秦霄脸色煞白,当即撇开顾易,往后退了几步,不甘心的看向门外。
大批的府兵已经集结,中间押送着的,正是一辆辆马车,不用看就知道定是被拦截的“贡布”。
几个东厂番子也已被擒住,正被押解上来,几名锦衣卫用刀架着他们。
见此情景,秦霄忽的惨然一笑。
“原来…都不过是幌子……”
他失神的看了看顾易,然后又转向张一凡和他身旁的大批锦衣卫,最后望向那满载“贡布”的货车。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看李进一眼。
秦霄心中明白,此刻大势已去,无力回天了。
连福州府的府兵都来了,他却毫不知情,可见张一凡是早有准备,就连顾易这个“套”都已经给他下好。
现在唯一令他想不明白的,便是他如何能保证“贡布”不会有闪失?
若是那李进真将“贡布”烧了,即使他做了这一切,怕也是无济于事。
是赌的吗?
秦霄神色变得复杂。
“可恶……”
他握紧了绣春刀,面目表情逐渐变得狰狞。
如果不是那死太监执意要贪下“贡布”,张一凡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翻盘的。
只要没有证据,就不可能将他捶死。
想到这儿,他眼神变得怨毒,脖颈上的青筋开始暴起。
顾易静静看着场上的一切,心中微动,慢慢向旁边开始偏移,不着痕迹的向张一凡靠了过去。
“张千户,你这是做什么?”
一道尖细的阴厉之声划破空气,吸引了众人的注意,顾易的脚步也不由得顿住。
侧目而视。
李进面色发寒,甩了甩手中的绣春刀,显然有些不满。
“我做什么,李档头心中应该清楚。”
张一凡正眼都没有瞧他一眼,挥手示意把人押上来。
锦衣卫闻令而动,迅速押着几个东厂番子走上前来,那几人个个低着头,不敢与李进对视。
“如此,可还算说的清楚?”
张一凡冷哼一声,斜眼看向李进。
“哦,是么……”
李进眼中眸光闪烁,目光飘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为了陷害张某,你们可真是煞费苦心啊。”
张一凡紧紧看着李进。
“张千户,有些事…还得是讲证据的为好。”
李进上前两步,意味深长的看了张一凡一眼。
“证据?”
张一凡冷声一笑。
“你问我要证据,好,那我便给你。”
说着,他指向停在堂外的马车,皱紧眉头厉声呵问:
“这些贡布,悉数都在你东厂人押运的车里,你作何解释?
“哼。”
李进眨了眨眼,双手背负身后,让人看不清其动作。
“自然是督主大人心系圣上,怕张千户你有什么闪失,特遣我等前来督办。”
李进语调拖长,眼神变得玩味,“要不是我东厂的人及时护送贡布出去,这大火之下,安能无损啊?”
“张千户,按理说你不感谢也就罢了,怎么还反过来倒打一耙?”
李进冷笑连连,“这知道的说这是个误会,这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您这是公报私仇呢?”
话音刚落,顾易闻言不由得神色一变,暗道这太监果然不要脸。
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李档头你也不用逞口舌之快,待这群番子入了我锦衣卫的诏狱,呈上口供。”
“那时……”
张一凡摆了摆手,眼中精光熠熠,“再看看你如何向圣上辩解。”
“尔敢!”
李进尖厉的声音响起,有些破音,面目终于变得扭曲。
“档头,救救我……”
“我不想进诏狱,没人能从那里出来啊。”
几个东厂番子一听到要进诏狱,不由神色大变,纷纷向李进求救。
甚至有人开口:“大人,若是这事暴露…我等……”
还没等那人把话完,李进眼中寒意疯狂涌现,心中巨震。
他心道:“若是让这姓张的问出什么,把事情闹大,别说他自身难保,怕是连督主大人也要受牵连……”
念及至此,他心里泛出凉意,眼中暗芒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