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顾易默然站在一片四方院子之前,眯着眼看了看那气派的阁楼建筑,提了下腰间“清玄”。
不错啊,比之木原馆,这儿还真是气派上许多。
昨日已经和田中次郎商议过,他的“踢馆行动”虽是以木原馆的名义进行的,但从头到尾却都要他一人进行,风险自担。
也只有这样,木原馆在他顾易出事之后才能推卸责任,及时撇清关系,到时候就可以直接声称“学员个人行为,与道场无关”。
这也不能算木原馆无情无义,双方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任何一个地方都是有排外性的。
顾易要是没有木原馆这个名头,冒然前去踢馆,打赢一家两家倒是没事,但随着踢馆的流派越来越多,那就可不好说了,到时怕是会有不顾脸面,群起攻之的可能。
有一个京都本地剑馆的招牌顶着,起码要好上许多,虽然……也不能说绝对安全。
抛开杂念,顾易再次抬头看了眼挂着的门匾,上书“兵道馆”。
这是京都传授“萨摩示源流”的道场,源头是从萨摩藩传过来的,是如今京都首屈一指的道场。
“就先从这个硬骨头开始啃吧。”
顾易深吸一口气,缓步向前,待走至门口,看着里面零零散散的学刀之人,大喊一声:
“木原馆塾长,前来拜谒!”
顾易的这一嗓子很快吸引了众人的注意,那些原本还在练剑的学员纷纷停下手中动作,侧头看来。
窃窃私语声响起,众人都有些惊疑的看着顾易。
“木原馆,不是那个神道无念流么?”
“区区一个京都的二流剑馆,也敢来我们“兵道馆”撒野?”
学员中有人愤愤不平。
“可恶,莫非真当我们兵道馆无人不成?让我来会会他。”
一个身穿剑道服的年轻武士作势起身,想要上前与顾易较量一番,他刚一起身便被身旁之人拦住。
“等会儿吧,已经有人去请师范代了,此人如此明目张胆的前来踢馆,想来定是有些本事的,你若是贸然去去与他比试,赢了还好说……”
他语气一顿,“若是败了,便是折了我兵道馆的面子……”
“这……”剑道服青年面露难色,最后只得懊恼的摇了摇头,不再逞强。
很快,一名青年便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了过来,步履匆匆,显然是为了快速赶来加快了速度。
“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青年呵斥出声,面色不善。
“木原馆塾长,顾易。”
顾易抬步走进门内,无视了周围人愤愤的目光,径直走到了青年面前。
“今日我来此处,不为其他,只为剑术切磋,探讨剑道奥义。”
顾易把话说的冠冕堂皇。
青年冷笑一声,看着顾易道:
“你可知,有多久没人敢来我兵道馆拜谒了?”
“我兵道馆所授萨摩示现流传自萨摩,是为示现流正统,现在这京都扎根数十年。”
“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敢来此挑战我等,今日便要教训你一番,好叫他人知道冒犯我兵道馆的下场!”
青年语气变得严厉起来,眼中似有怒火喷出。
顾易情绪依旧稳定,说道:“开始之前,我只有一个要求。”
青年脸上怒容不减,没好气的回应道:“什么要求?”
“我用竹刀,你用真剑。”
此言一出,语惊四座,众人面面相觑,有些搞不清顾易是傻还是真有这个本事。
“你,你!”
青年显然被气得不轻,胸膛起伏之下,伸手指着顾易,脸色难看至极。
“师范代,冷静。”
旁边有人劝解。
“好,好,好,那便如你所愿。”
被称作师范代的青年怒极反笑,挥挥手示意身旁之人去取竹刀。
“既然你要寻死,我便成全你。”
青年眸光闪过一抹异色,当即屏退众人,露出一尚算开阔的场地。
顾易接过递来的竹刀,略微掂量了一下重量,也不再多言,走入场地中央,持剑下垂,神色淡然。
青年抽出腰间斜挎着的打刀,眼中狠厉之色一闪而过,随即双手握刀,摆开架势。
顾易依旧神色自若,垂剑以待。
“呼——”
长刀破空之声骤然响起,青年动了,腰间发力,借着出刀的惯性一步踏出,朝着顾易突刺而去。
动作快若雷奔,迅疾无比,只是一瞬,长刀已经逼近顾易。
顾易眼神微凝,肩膀一抖,脚下步伐变幻,向后退去。
青年见顾易向后躲闪,心中当即闪过对他的不屑,手腕抖动,剑招变化,突刺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