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裕宫
虞槿栀是被谢瑜修一路抱进来的,可是刚在门口她便闻到了一股子血腥味,甚至还有棍棒击打皮肉的声音,一个恐怖的想法在她脑子里面炸开,果然……
嘉裕宫尸横遍野,那些伺候太监宫女都倒在了血泊中,还有行刑的宫人拿着廷杖重重的敲击在嘉裕宫宫人的身后。
虞槿栀瞳孔猛缩,宫人端来了一张椅子,谢瑜修将人放在椅子上面按住:“伺候你的这十几个宫人因看主不力,朕下令全部杖毙,你今日便好好看着这些无辜之人是怎么受你牵连,因你而死的。”
一字一句,如利刃一般扎进她的心底,她嘶哑着声音,动作滞涩,满眼破碎的抬头看着他:“是我私自出逃,明明是我,为什么你总是这样?他们没错,他们都不知情……”声音掺杂着哭腔让人心疼却唯独激不起他的怜悯。
只听谢瑜修冷笑出声:“呵,为什么总是这样?那朕也想问问你,你为什么要总是这样?明明知道不该做,却偏偏数次妄为,嗯?你是觉得为你而死的人还不够多是吗?从来就没有记不住疼的人,若是有,那一定是不够疼,既如此,朕今天便一次性叫你疼个够,来人!”谢瑜修眼眸里透着狠厉。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虞槿栀心里的不安被愈放愈大。
当她看清楚来人的那一瞬,虞槿栀瞳孔猛缩,瞬间崩溃,久久压制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失控:“爹爹!”
她声嘶力竭,正想要起身冲过去却被谢瑜修重重的按住,她坐在椅子上面动弹不得。
下首的老人蓬头垢面,万千银丝散在身后,脸上身上更是掺杂着无数血迹,看起来似乎已经晕死了过去。
“你父亲今日带领私兵守在城门之外,朕怀疑他有谋逆之心,所以派人捉拿,关押入狱。”谢瑜修凑到她跟前,唇角轻勾,笑的残忍,温温热的呼吸扫过她的耳畔:“三日后……闹市处斩!”他故意说的很慢,然而在虞槿栀听到处斩两个字时,她久再也顾不得什么了。
也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力气,当下就挣开了他,随后砰的一声就跪在了谢瑜修面前:“不要……我求你,不要,爹爹绝无谋逆之心,你知道的。他今日在城门处也是为了接应我。陛下,谢瑜修,谢瑜修,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逃了……我求求你……”
她跪在谢瑜修的脚边,声音嘶哑颤抖,泪水蜿蜒爬满了脸颊。
谢瑜修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良久,他蹲了下来,接着伸手抬起了她的下颚:“你以前也无数次跪在朕面前求着朕,但是没有一次能做到,所以……这一次,朕又怎么可能再次对你心软呢?把人带下去。”
虞槿栀想要阻止,但是她什么也做不了。谢瑜修用指腹一点点帮她擦拭掉脸上滑落的泪意,每一个字都带着残忍:“不害怕是因为代价不够,这一次便要学会记住了。”
虞槿栀摇着头:“不要……我求求你,我真的知错了,我以后再也不逃了,谢瑜修……”她伸出手想要去拉他的衣袍。
但是还没等她拉住,谢瑜修就别过了头,拂开她的手站了起来,眼里闪着晦涩不明的情绪说了一句:“带进去,没有朕的旨意,不许她离开殿门半步。”他没有再看地上跪着的女人。
一直等虞槿栀被带回了内殿后,谢瑜修才转身看向她离开的方向,身侧的宫人走上前:“陛下可是要传旨?”
谋逆杀头之罪,自需拟旨昭告。
“去传太医给她瞧瞧。”谢瑜修答非所问。
宫人垂首,不敢多言:“是”他应下。
说到底,陛下或许也没有真的要下定决心处置罢了。
殿内
新安排过来的宫人已经帮虞槿栀换好了干净的衣物,她眼神呆滞,而今赤脚坐在床榻上,青丝如瀑全部倾洒在身后。
太医把完脉就离开了,宫女端来刚熬好的药:“郡主,奴婢伺候您服药吧。”这是驱寒的药,刚刚谢瑜修让人准备的。
虞槿栀看向宫女:“我喝药,你帮我叫陛下过来好不好?”她的喉咙几乎快要没办法说话了。
宫女为难,当下就跪在了地上。虞槿栀知道了她的意思,她眸光瞬间黯淡,端过这碗药就全部喝了去便不再做声。
宫女松了口气,等看着她喝完药后马上就退下了。
外面谢瑜修还没有离开,看着空了的碗:“都喝了?”
“郡主已经喝下了,不过……郡主说想要见陛下一面。”宫女回了一句。
“一会儿在殿内点上安神香,她就能睡下了。”谢瑜修没有答应。
“是”宫女退下。
谢瑜修就这样站在门口,两人之间的壁垒不只是这么几扇门。
在昏暗的室内,烛灯轻轻晃动好似随时就能熄灭一般。虞槿栀静静地坐在床榻边,她的双臂紧紧地环抱着双腿,头轻轻地倚在床边柱子上。
单薄的身躯在夜的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