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婉语气肯定,她已意识到这是个绝妙的机会。
拉拢尚未发迹时的天玄道人的良机。
宫女听奉诏令,出门唤来羽林卫,由其副将入观宣旨。
“传长公主懿旨:天玄道长医术精湛,准许其奉诏救人,不得延误!”
随着这一声威严的喝令,众人便见一羽林副卫身披重铠,眼神凶烈,率两名军卫自巍峨宫殿之后疾步而出。
云逸道人闻言,双目微眯,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异。
不过早自开国之初,太祖皇帝便与各大道门共议立约,明文规定皇室不得干涉道门内部事务
故此,即便面对的是身份尊贵的公主,云逸道人亦不露出退缩之意。
毕竟公主之权,尚不足以撼动这历经数代传承的律法。
他轻抚长须,神色淡然,内心却已暗自盘算如何妥善处理此事。
天玄道人拱了拱手,感激道:“谨遵懿旨。”
天鹤道人也只得不甘退下,为师弟让开两步。
旋即,天玄道人唤过药童,从紫霄观等人手中接过患者。
他先是扒开眼皮,仔细观察,随后又温言让患者吐出舌苔,为其把脉,几番探查不由得眉头越发紧皱。
“这……谵语湿热,病邪在表、邪气内蕴的确是典型的疫病症状,取我银针来。”
两名药童从腰间打开针匣子,自有那经验丰富的药童已烧好了滚水,先细细浸泡了十数根银针,擦拭干净水珠后递给天玄道人。
他取过银针,以特殊韵律和手法缓缓刺入大窍,却见病患的生机并未如预期那般激发而出,反而猛地狂喷鲜血,陡然气虚。
“?!”
天玄道人动作沉稳,从随身药箱中取出一份秘药,撬开患者嘴唇,用水灌进去,后者这才缓缓停下了挣扎,但眼看出气多进气少了。
“并非疫病……绝不是疫病,这是什么症状?”
碰上疑难,天玄道人不由得陷入沉思,脑海中似有一部部医书开始自动翻阅,不停查找类似的情况。
然而在外人看来,他这种情况就是救人失败,反而导致病患遭重,眼看就要命丧当场了。
“不好!病患没气了!”
紫霄观原本作壁上观的道人们纷纷聚拢上前,七嘴八舌的开始指责起来:
“莫非你长生观的人故意草菅人命?”
“好好的病人送到你们这里来,竟然就被你们治死了!”
“这病例最近爆发严重,我紫霄观已治好了数十起同样的病患。
只不过这位善信非说只信长生观的道长们之医术,观主这才特意命我等送来。”
“如今治死了人,尔等该当何罪?!”
观门处,忽地涌出一大波附近县市的百姓吵吵嚷嚷。
“让我进去,我家相公今日早晨说要入观看病,现在还没有回来!”
“我那苦命的儿呐,他们说你被送到此地来了,娘来寻你了——”
几个负责把守道门的道童不堪人群冲击,大吼着:“各位稍安勿躁,各位……”
汹涌的人潮瞬间推开门童,任由他们失魂落魄的倒在地上,衣裳散乱。
三清殿前,忽地涌入一波人流。
“天呐——!”
天玄道人正在闭目思索,就耳闻一声撕心的哭喊,他愕然睁眼,便见到无数人冲了过来,赤目欲裂瞪着他。
紫霄观的道人在旁边添油加醋:“此人是长生观的道长,正是他医死了人,我等亲眼所见!”
百姓们情绪越发激动,不断有人推搡天玄道人,场面迅速陷入失控。
羽林卫副将三人互看一眼,默默退后几步,护住了通往公主寝殿的道路。
天鹤道人揉了揉青痛的额头,面色阴沉如铁,挥挥手示意一些道人入场疏导纷乱的人群。
他直接无视了明显被安排来当托的百姓,目光直视云逸道人语气冰冷:
“紫霄观此番举动意欲何为?
仅凭这一场精心编排的戏码,就想让我长生道门背负莫须有的罪名吗?”
云逸道人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再有所顾忌,缓缓逼近,压低声音,声音中透着阴冷:
“这仅仅是个引子,权当是给你们的一份‘薄礼’,以示提醒。”
他停顿片刻,眼神骤变,如同寒蛇吐信。
“今日为避免冲撞公主,且给尔等留一丝颜面。
等尔等今后再面对这无解之症继续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目睹生灵涂炭之时。”
他的话语中满是挑衅与不屑:
“我看你们还如何自诩为道门之领袖?不过是一群无能之辈!”
换作以往,这番威胁或许真会让天鹤道人心中惴惴不安。
但此刻望着眼前信誓旦旦成竹在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