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挂了电话,脸上露出些许怒意。
斯宾塞实际上是拒绝了他。
而通过超级感官,他也听到了斯宾塞的窃窃私语。
“是威天阳,他正在试图接触我们,如果他拥有转化眷族的能力……和他会面将会是十分危险的事情……”
斯宾塞是这么跟蕾奥娜说的。
后续的话语,因为没再提及他的名字,所以,威天阳便听不到了,但显然,那阵沉默,足够斯宾塞说上两三句。
不管怎样,斯宾塞说服了蕾奥娜,让她来酒店跟自己会面。
这意味着,蕾奥娜要么被斯宾塞当作投石问路的弃子,要么就是做好了安全防护工作……
威天阳毫不怀疑斯宾塞他们能够接触莉莉丝的机密档案,他知道眷族,以他的性格,一定会研究眷族的形成方式和防护方式。
斯宾塞到底有多聪明,等蕾奥娜来了就知道了。
威天阳收了手机,又瞬间飞回了埃托利亚。
他和母亲一起吃了晚饭,并将亚哈和巴弗灭介绍给了她。
黑山羊摇着尾巴求摸头,母亲却嫌弃它味道太大,并劝说威天阳换个宠物来养。
“酒店里养山羊应该很不方便吧?它的粪便要怎么处理?羊的屎块可比猫猫狗狗大多了,阳,不如把他捐给动物园,换只猫来养吧?”母亲道。
“告诉你妈,我可比猫猫狗狗带给人的快乐要多,你是不知道我在这条街有多出名,他们可都把我当作裴廓德的吉祥物呢!要是没有羊屁股摸,没有羊角可以撸,这条街的人可就要死了!”巴弗灭很不高兴的嘟噜嘴,给威天阳传音。
“我不喜欢猫,猫总是跳来跳去,也不能骑,而且它们太小了,当枕头还怕把它们压死,羊就刚刚好,如果您觉得它味道太大,我可以给它喷喷香水。”威天阳道。
“它……绝育了吗?要是出去乱跑,怀上小羊羔怎么办?”母亲又问道。
“放心吧,首先它是公山羊,其次,这方圆一千公里内没有其他山羊了,它平常时都是用一个毛绒娃娃在我床下解决生理需求。”威天阳道。
巴弗灭在他身边蹭来蹭去,四只蹄子不停的踩踏地板,传音道:“那可不是我的本意,是这具身体的缺陷之一!”
“阳,那個……你刚才说亚哈可男可女又是什么意思?”母亲看向坐在一旁,吸食通心粉的亚哈。
她已经很久没有理发了,白色长发拖到了地板上,末梢从白色蜕变为茶色。
“祂天生如此。”威天阳道。
后来,他专门去查了相关的病症,亚哈自己的描述也并不准确,按照一位医生的简单说法就是,男性DNA中有一对XY性染色体,而女性的DNA里有一对XX性染色体。
亚哈的身体是女性,但她的DNA性染色体为XY,从生理角度而言,祂是女人,但从DNA的角度,祂是男人。
这不是一种疾病,是一种特性,无法治疗,无法改变。
所以,亚哈无法生育,因为祂没有子宫。
要用他还是她来称呼亚哈,一方面得看亚哈自己当时的意愿和穿着,另一方面,也要看其他人对亚哈先入为主的印象。
但就像亚哈之前所说的,性别并不重要,“我”才是最重要的。
“你可以把她当女孩子看待,只不过……她遭遇了一些精神创伤,现在不大爱说话,而且像个小孩子。”威天阳解释道。
“那你得好好照顾你的朋友们,他们现在这副模样,一定承受了很多……”母亲说着,看向赵翎。
赵翎正躺在床脚的一小块区域,脸朝着电视,屏幕上,正放着新闻。
“我会找到办法治好她们,那天不远了,妈妈。”威天阳道。
入夜,威天阳枕着巴弗灭,侧躺在床上看书,亚哈趴在窗台上数星星,赵翎睡着了,电视里正播放着家用吸尘器的广告。
此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威天阳起身接了电话,是蕾奥娜打来的。
“斯宾塞给你说了吧?你打算什么时候来?”威天阳并没有多客套。
“怎么最近突然主动要和我们合作了?你之前可是那么的冷淡。”蕾奥娜笑道。
“世界不一样了,我有自己的理由。”威天阳道。
“方便透露吗?”蕾奥娜问道。
“我们非要在电话里讲这种事情?”威天阳道。
“基金会是合法的组织,我们的合作也是建立在这个基础之上。”蕾奥娜笑道。
威天阳笑出声来,现在玩这一套?装矜持?
“我的身体发生了一些变化,我想搞清楚为什么,仅此而已。”威天阳撒了个谎。
“我不大相信你会自愿躺上手术台任人切割和研究,而且……告诉我,威天阳,这世间还有什么东西,能让你流血?”蕾奥娜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