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天阳这一次没有反驳。

人没有神的引领，就会走向自我毁灭。

人间的残酷，源自于人的缺陷。

“也许没错。”威天阳道。

“你终于想开了。”巴弗灭心情似乎不错。

他和巴弗灭离开了海伦明娜的房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但是有没有一种方法，更简单，更快速的把他们转变为眷族？一个一个去握手，可太麻烦了。你是怎么做的？”威天阳道。

巴弗灭坠落之后，在里比特力腐化了一座城市，肯定不是靠握手实现的。

“我和你的能力不太一样，所以，我告诉了你也没用。我可以阅读你脑子里的东西，这意味着，我能潜入所有人的意识之中，而人的意识，在夜晚时最为薄弱。特别是，人类还会做梦。”巴弗灭道。

“做梦？”威天阳道。

“我让全城的人做了同一個梦，他们在那梦境中，觐见了他们的王，然后，他们的意识便被我全数吸收，躯体则为我所用。”巴弗灭道。

“我想留下他们的意识，就像现在这样，我不需要行尸走肉，我要活生生的，听话的人。”威天阳道。

“那你得靠自己去发现你的能力，这能力与生俱来，就像你们人类生来就知道如何交配一样，是一种动物的本能。”巴弗灭道。

“但我好像没有这种本能。”威天阳道。

“这就是问题的根源所在，长角的……到目前为止，你还没有决定自己到底是什么。”巴弗灭道。

威天阳明白他的意思。

他还算人类吗？

2106年，地下停尸房里逃出来的那个，是复活的威天阳，还是拥有了威天阳记忆的它？

“你若是无法做决定，那就永远都成不了神。”巴弗灭道。

“神是个虚构的概念。”威天阳道。

“当你成了神，它就不是虚构的了。”巴弗灭道。

……

塞提基亚联邦，乔治敦，冷凯的公寓。

天刚刚亮起来，墙上的时钟投影显示着一个绿油油的5：30am。

他伸手摸了摸身旁，王冥雪不在，只留下了一个还带着余温的当子。

冷凯深吸了一口气，揉了揉眼睛，翻身下床。他裸着上身，只穿着三角裤，胸口和后背还残留着王冥雪昨夜抓出来的抓痕。

桌上的餐碟里有一块刚做好的三明治，一旁还放了一杯咖啡。

他走到桌前，摸了摸咖啡杯，咖啡还是温的，他拿起三明治掉在嘴里，端着咖啡杯来到卧室外。

客厅里，王冥雪正在跑步机上热身，冷凯靠在门边，静静的看着。

“早。”王冥雪道。

“你总起这么早？”冷凯问。

“这是我的正常作息，亏你还当了这么多年兵呢。”王冥雪笑道。

冷凯也笑了笑，保持着沉默。

“聊点什么，你总是没话说。”王冥雪道。

“你在跑步。”冷凯道。

“我的嘴闲着，说点什么吧，我们现在是恋人，恋人就该多说几句，别搞的跟一夜情似的。”王冥雪道。

“上次的任务……”冷凯刚开口。

“别提那个，我们好不容易休假，说点儿轻松的，别扯任务和政治。”王冥雪道。

“啊……好吧，谈谈最近上映的电影？”冷凯笑道。

“好啊，下个礼拜的捕鲸电影怎么样？讲一个老船长出海，找一头鲸鱼复仇的故事，名著改编。想去看吗？”王冥雪笑道。

“捕鲸？那有什么好看的，再说了……鲸鱼已经快要灭绝了。”冷凯道。

“剩下的两部更无聊。”王冥雪道。

冷凯又沉默了下来，他平日里不大看电影，也不怎么看书。他脑子里还在回忆上次的任务，威天阳从天而降，带走了孩子们，并用某种超能力压制了所有人。

“我说……上次的任务……”冷凯道。

王冥雪叹了口气，关掉了跑步机，走下来时已经大汗淋漓，她用毛巾擦了擦脸颊，道：“你确实不大会聊天。”

“上次我们见到了威天阳，你难道没有一点想法？”冷凯问道。

王冥雪抓住冷凯的胳膊，朝着他的嘴唇吻了一下，道：“威天阳不重要，我现在只关心你。”

冷凯沉默了一会儿，看着王冥雪的眼睛，但还是道：“我一直在想，有一天，我们会不会必须去对付他。”

王冥雪一脸扫兴，丢下冷凯走进浴室。

“到了那天，也不会让我们去对付他。”她的声音从浴室里传出来。

“三位一体也不是他的对手。”冷凯道。

“别想这个了，待会儿我们出去转转，或许可以……”她说着，但声音被淋浴盖住了大半，变成了模糊的絮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