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是开玩笑的,海伦,你知道,这酒店里确实住满了该死的人,但也有很多不该死的人。站着干嘛?坐吧。”
威天阳走到桌前拉开椅子,海伦明娜谨慎小心的入座。
电视里正在播放健身操,那头黑羊撅着屁股不停的扭动,四只蹄子有节奏的抬起又放下。
这是他的宠物吗?
威天阳看向巴弗灭,道:“带亚哈出去玩吧,顺便把电视关了。”
巴弗灭便凑到电视前,用角顶了一下开关,随后跑到亚哈身前,前蹄跪下,撅着屁股等亚哈上背。
亚哈也是轻车熟路,将智能手表挂在了羊角上,然后抬腿跨上羊背。
她就像准备出游的女王,坐着黑羊,缓缓的从威天阳和海伦明娜身边走过,出了门,消失在两人的视线里。
海伦明娜喝了口咖啡,道:“你现在过得不错。”
“比鸡蛇国那会儿好多了。”威天阳道。
他的眼睛扫过海伦明娜的腹部,接着道:“你的胃里有监听器。”
此时,在酒店2公里外的一条街上,黑色面包车里的监听人员一身冷汗,而远在塞提基亚联邦,正在联合理事会战略会议室收听的彭斯和毕登等人,也是神色严峻。
“他会杀了她吗?”彭斯问道。
“我猜不会。”隆妮雅道。
海伦明娜有些紧张。
威天阳摸了摸她捧着咖啡杯的右手背,道:“我并不在意,不要紧张。”
他将杯子端起来喝了一口,接着道:“况且,我很清楚你来这边的含义,有太多人想知道我的行踪和想法。”
海伦明娜轻轻道:“对不起,威,政治就是这么一回事。”
“不,这无关政治。”威天阳摇头,说,“这是人的正常反应。”
“人这类生物,活在惊恐之中,所以,随时处于争斗状态,才是人的常态。人类最古老的情感,便是愤怒、恐惧和欲望。愤怒让人获得攻击性,恐惧让人躲避危险,而欲望,欲望驱使人类前进。”
“百万年来,人类的社会发展到了如今的地步,但本质上并没有太多变化。不管是用木棒,还是用超能力干架,我们都是从愤怒中获得力量。”
“愤怒的挥出棒子,愤怒的扣下扳机,愤怒的按下按钮……愤怒的驱使体内的黑血,别无不同。恐惧,则更好理解,你胃里的监听器,就是恐惧埋下的种子。”
“这几年,我看透了很多之前不太了解的东西。政治,法律,军事行动……这些对某种行为的归纳,不过是人造的概念,最后,其背后蕴含的真实情感,才是本质。”
“唯有我们的情感是真实的,其他都是虚无的人造概念。”
威天阳将咖啡喝完,盯着海伦明娜,沉默了一会儿。
海伦明娜感觉威天阳变得有些陌生,她刚进门时,看到一侧墙壁被三个高达天花板的书柜挤占,格子里塞满了书,而在墙角,几十本大部头就像砖块一样垒在墙边。
一开始,她还以为看书的另有其人,或者说,只是装饰品。毕竟,她印象里的威天阳和看书这件事联系不到一起去。
“很难相信,对吧?这几年里,我确实一直都在看书。大部分是小说,后来,我开始读史。”威天阳道。
海伦明娜将杯子送到嘴边,遮住自己的脸,来掩饰被读心的尴尬。
“人类在重复一种历史,就一种。这就是我所困惑的事情。”威天阳道。
“所以,是恐惧、欲望,还是愤怒,驱使你在过去一段时间现身,飞去了两个微不足道的小国家?”海伦明娜问道。
“是愤怒。”威天阳回答的干脆直接。
“新比亚卡斯国在打内战,雅棉国又是为了什么?况且,你在新比亚卡斯逗留的时间也不长,内战也未被终止。”海伦明娜不解道。
“这就是……过去的我,和现在的我的区别。”威天阳道。
“我意识到,战争是人类社会的自然现象,战争才是常态。”
“在过去,我试图用我的暴力去制止战争,但后来我发现,我不过消灭了一方,让另一方获胜。而在欲望和愤怒的驱使下,新的战争马上又会出现。要是我同时消灭两方,那我的行为本身也就和战争没什么区别。”威天阳道。
“很高兴你看开了,威。那你……”海伦明娜道。
“大人的罪过,就让大人去承担。但孩子是无罪的。”威天阳道。
“你去干什么了?”海伦明娜道。
“我救下了一個孩子……我遵从了我的本性和莪的愤怒,解救了一个孤儿。”威天阳道。
海伦明娜捂住了嘴巴,然后搓了搓脸,眼眶有些泛红。
“我的愤怒是真实的……战争会带来悲惨的结果,但对于军人而言,杀与被杀,都是他们的使命。对于成年人而言,正是他们的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