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辆巴士载着60个男男女女，从胤国云州出发，开到雅棉国边境。

这些人年纪有大有小，最小的16岁，最大的40多，刚刚下了车，六个端着AK47的雅棉人便从四周的厂房里窜了出来，而负责带队的女子也一改在车上的和蔼面色，厉声催促车上的乘客赶紧排队。

18岁的罗小玉惊恐忐忑，她走在队伍中间，看到有几個30多的大叔上前询问，却被电棍抽倒在地上。

罗小玉是胤国人，住在五线小县城。

母亲在生下她后，就早早的和父亲离婚，父亲常年外出打工，只能把她留给奶奶照顾。

14岁那年，她遭受了校园霸凌，因为父亲不在身边，她单方面承受着诬蔑，最终，学校开除了她。

16岁那年她中专毕业，在县城郊区的电子厂上班，一个蔡姓工友教她用手机玩境外赌博软件，结果，让她赔进去本就不多的积蓄，还欠下巨额的网贷。

失财的低落和电子厂12小时的高强度工作，让她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浑浑噩噩，终于，在一次夜班中，罗小玉趴在流水线上睡着了，右手被卷进机器里，三根指头被生生被扯断。

工厂负责人带她去医药处理了伤口和断指，随后，工厂HR以损坏产线机器和耽误生产计划为理由劝她离职，这样她就不需要支付巨额的赔偿金。

罗小玉离职后，在家中浑浑噩噩呆了两年多，这段时间。

有一日，她刷手机找工作，看到了一个在雅棉国做客服的高薪岗位，不需要任何工作经验，不需要任何学历，只需要擅长和客户沟通，有耐心，能坚持10小时的超长工作时间，月薪用民众币结算，一个月能有1万的工资。

她当即就动心了，于是立刻和对方联系上。

三天后，她便和一大群和她一样的人，被招聘方用长途巴士拉到了云州。

他们在那里短暂呆了一个礼拜，带头的大姐很和蔼，招聘方安排的酒店不算豪华，但衣食住行安排的都很充裕，罗小玉也在那里认识了几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少男少女，并成了朋友。

这一个礼拜是罗小玉这十几年里最开心的日子，她和新认识的朋友聊了很多，话题横跨明星八卦和神威教派的传说，还互相鼓励，要好好工作，努力攒钱，为结婚攒嫁妆。

罗小玉并不相信有威天阳这个人，她觉得这是政府高层炮制出来的谎言。

她迫不及待想要工作，她是个内向的人，但如果只是打电话的话，她认为自己没问题，打十个小时总好过在工厂里打12个小时的螺丝。

一个礼拜之后，酒店里来了越来越多的人，一开始只有20几个，到了第七天时，人数已经达到了60个。

客服团队肯定需要很多人，这家公司肯定是个世界五百强。罗小玉当时是这么猜测的。

第八天，她便和群人一起，坐在了这辆巴士上。

而在下了巴士之后，噩梦才刚刚开始。

这工作并不是普通的客服，而是电信诈骗。

她被要求通过打电话来诱导对方安装境外赌博app，并诱骗对方不断下注，这让罗小玉意识到，自己之前在工厂里就是这么被骗的。

这样违背良心的工作让很多人都无法继续下去，在酒店里相识的几个同龄人里，有两个血气方刚的男生，他们实在无法忍受这样的事情，便候机逃跑。

然而，隔天，他们便被抓了回来，罗小玉看到他们被打的血肉模糊，挂在院子的空地中央，血在脚下积蓄成小血池。

当天晚上，他们就死了。

罗小玉非常后悔，但也没有办法，她试图努力工作，但内心强烈的抵触令她无法开头，说话结巴。

月底盘点时，她的业绩是0，经理没有发火，只是安慰和鼓励她，要她下个月努力。

然而，第二个月的月底，她的业绩依然是0。

这次，经理的回应是朝着她的脸颊狠狠抽了一棒子，她的上排两颗牙齿被这一击直接打脱落出去，后槽牙也松了。

经理把她关进了禁闭房间，前几天还相安无事，后面开始，每天都有人进来抽血。

罗小玉在这里面被关了半个月，每天只能吃一碗白米饭，每天进来抽一次血，每次抽血，都令她虚脱。

她曾无数次的落泪，蜷缩在黑暗的角落小声呼唤爸爸，面颊肿起老高，松脱的后槽牙令她疼痛难忍，双臂因为频繁大量的抽血也红肿发乌。

几天前，有个女生也被关进了隔壁的牢房，她也是罗小玉在酒店熟识的同龄人。

那个女生隔着墙壁告诉她，经理说，只要她答应捐一个肾，就给她一笔钱放她走，而她已经答应了。

罗小玉劝她不要做傻事，但对方再也无法忍受这里。

隔天，隔壁传来丰盛菜肴的香味，吃了半个月白米饭的罗小玉忍不住趴在门边，透过两指宽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