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之后。

斯宾塞如往常般来到了自己的联合制药办公室。

却见强尼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悠然自得的喝着他珍藏的葡萄酒。

虽然怒从心中来，但斯宾塞也清楚，自己现在没办法动他，谁都没办法动他。

那天，他把一型中和剂的配方给了强尼，而强尼则将这个配方分享给了全世界，虽然是出于两种不同的目的，但他们确实做了同一件事。

“你把黑塞德州搞得一团乱。”斯宾塞道。

“一团乱？不，现在这局面，才是他们想要的。”强尼道。

他旋转座椅，面对斯宾塞，左手拿着酒瓶，嘴里还吊着一根雪茄。

“你我皆知中和剂的配方泄露出去之后会发生什么，他们早就想这么做了，只是没人敢当这个黑手套。毕竟，这是一条死路。”强尼又道。

他站起来，灌了一口酒，接着，走到了落地窗边。

“他们现在不是很开心吗？联合军有了充分的理由进入黑塞德州，去打一场硬仗。这将为西壤和塞提基亚联邦的几個军火商带来数千亿的订单，还不算PMC公司和地下军火商的利润。”强尼道。

“给别人当黑手套，这就是你想要什么？”斯宾塞道。

“不不不，我跟你说过，这是为了让威，成为必须成为的那一个。”强尼道。

他回过身来，将酒瓶放在了桌上，掏出打火机，点燃了雪茄。

“但是好像起了反效果。”斯宾塞道。

“这就是人的局限性。但我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挫折，这是在所难免的，他做了对的事情，但想要成为神，不能只做对的事情。”强尼道。

斯宾塞笑了起来，道：“你是个恐怖分子，你将他拱上神坛之后呢？你以为他会怎么对你？”

“这就是我与你之间最大的区别了，斯宾塞，你受过高等教育，拥有极高的智商和某一领域的尖端学识，你创办了这世上最大的公司之一，赚到的钱甚至能买下整个乔治敦。”

“但是，你的精神诉求，却和一个抢着要糖的小孩子没什么区别。你所追求的，和我所追求的，看似一个东西，本质上，却极为不同。”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将配方给我的动机是什么。你也想让威天阳成为你认为的那一个。你希望他成为制衡政治圈的存在，但你从未考虑过一点，他不是人类，他已经不是人类了斯宾塞。”

“他不会，也不再可能，融入‘人’的组织之中，他不会受缚于‘人’创造的概念之中。你想要他在‘人’的概念里发挥作用，你渴求他重塑人类社会，这简直就是笑话。”

“我跟你最大的区别，就是跳脱了‘人’的范畴，我是肉体凡胎，但我的追求和信仰，早已超脱。我想要的，是让他结束‘人’的时代，我想要他把这世界烧成灰……我不在乎那烈焰是否会连我一起焚烧殆尽……”

“以我残躯，化作烈火，点燃他心中的愤怒，这就是我追求的。”

“但问题在于……问题只在于……他太强了，而且变强的过程太快了，在这世上，没有能够引导他的人，他也没有对手。”

“不经历挫折，神也会迷茫。所以，必须有一个人，推他一把。”

强尼情绪激动，滔滔不绝地说道。

“你就是个疯子，强尼，想要毁掉这个世界的不是他，是你。”斯宾塞道。

“不，我和他是一类人。我们都经历过一段……残酷的童年，但唯一的区别在于，他愤恨这个世界，也恰好有能力毁了它，但他自己却不知道。”强尼笑道。

“你来这里，想要干什么？”斯宾塞道。

“我想，给这个世界加点强度。中和剂的扩散已成事实，半成品们在黑塞德州的大地上奔跑着……但还不够。”强尼说着，走到了办公室的左侧展览墙。

墙上的浮雕像，是联合制药开发的天坠之物等比缩小雕刻，一共二十七个，挂满了整座墙壁。

斯宾塞明白了，强尼是要联合制药提供军规级的黑药。

“想都别想，强尼。”斯宾塞怒道。

“你只是其中一环，事实上，我的盟友已经分享了一些，很快，战场上就会出现与超能力特种部队旗鼓相当的对手了。”强尼笑道。

“如果你想把自己烧死，别拖着我一起。”斯宾塞道。

“你已经上船了，中和剂不是凭空变出来的。”强尼笑道。

斯宾塞没有接话，他早就知道，自己会走向这万劫不复的一步，那一天，将中和剂的配方递给强尼时，这件事就无可避免的发生了。

但这个世界确实需要制衡，那帮手眼通天的老人们控制这个世界的时间太长了，威天阳是这个世界的机会，这一步纵使万劫不复，也要踏出去。

而在遥远的西壤，普鲁斯意志民主共和国，蕾奥娜刚刚挂断了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