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祯见二人身有血迹,问道:“时迁兄弟,这是?”
时迁道:“大官人,我自接了将令,带着两个伴当,一路晓行夜宿,非止一日,到了栾廷玉兄弟所说的祝家庄地界。”
“这处地方虽处乡野,右傍大溪,左临官道,客商络绎不绝,倒也是个繁华所在。当日天晚,官道旁一处酒店,我等三人就在这里歇下。”
“与店家打听一番,这祝家庄就在后头独龙冈上,想着明日要送信,就请了店里小二哥吃酒,以此打探一番。”
“这小二哥也不隐瞒,把知道的说了不少,这里三座山冈,列着三個村坊:中间是祝家庄,西边是扈家庄,东边是李家庄。”
“祝家庄最豪杰,为头家长唤做祝万茂,有三个儿子,名为祝氏三杰:长子祝龙,次子祝虎,三子祝彪。又有一个教师唤做双刀栾廷芳,此人有万夫不当之勇。”
“西边那个扈家庄,庄主扈太公,有个儿子,唤做飞天虎扈成,也十分了得;惟有一个女儿最英雄,名唤一丈青扈三娘,使两口日月双刀,马上如法了得。”
“东村庄上,主人姓李,名应,能使一条浑铁点钢枪,背藏飞刀五口,百步取人,神出鬼没,人称扑天雕。有个主管,中山府人氏,生得阔脸方腮,眼鲜耳大,貌丑形粗,人都叫他鬼脸儿杜兴。”
“据小二酒后所言,这三座村坊,互为援引,一向同进共退,因庄主祝万茂官至五品朝奉大夫,朝里有门路,独龙冈亦自成一系,不服阳谷县所管。”
“这小二醉后曾言,这祝家庄一水的盘陀路,易进难出,每年不知陷了多少人进去。因此,第二日,小弟以三两白银请小二代为约见栾廷芳兄弟。”
“一切倒也顺利,见面后,小弟将栾廷玉兄弟的信奉上,栾廷芳兄弟读罢信件后,一口应下,辞别祝朝奉与小弟回梁山。”
“不曾想,这店小二是祝家庄上的眼线,偷听了我与栾廷芳兄弟的谈话,将听到的话语同祝朝奉说了,这才引来一路追杀。”
赵祯问道:“如何会追杀你等?”
时迁说道:“大官人,小弟刚开始也不知晓,因遭遇追杀,我与栾廷芳兄弟并两个伴当反杀了来人,栾廷芳兄弟认得是祝家庄上庄客。小弟气不过,当夜与栾廷芳兄弟又潜了回去,村坊时时有人巡视,我二人不敢造次,正好前头住的酒店就是祝家庄的。”
“本想一把火烧了干净,想着店小二与我等有些恩情,不好烧死了他。小弟潜入进去,原打算将这人叫出来再放火。没想到,这厮正与其他几个伙计在店里喝酒,说的正是为祝家庄通风报信的事。”
“我偷听了一番,这才知道罪魁祸首竟然是这小二。他偷听了我与栾廷芳兄弟谈话,禀报庄主祝万茂,这老儿同他儿子一番商量,怕栾廷芳将来在官府任职,带人攻打祝家庄。栾廷芳兄弟知晓这独龙冈路径。祝家庄怕失去地形优势,这才想着派人截杀我等。”
“我听到这里,恼了,跳下来,将这几人都砍杀了。打开酒楼门,放栾廷芳兄弟进来,我二人搜刮一番,柜上只有些散碎银两,倒是后院笼子里有一只好大的报晓公鸡。”
“我从灶里引出一把火,就势点了起来,将他那处酒店烧做平地。这火一起,我与栾廷芳兄弟提上这只报晓公鸡,撒腿就走。一路上怕是漏了行藏,又遭遇了两波袭击,最后一波更是祝虎亲自带人。”
“这人见了我等几个,直言栾廷芳兄弟是贼,烧了他家酒店,要捉拿我等见官,栾廷芳兄弟恼了,一番厮斗,斩了祝虎一条臂膀。顾念旧情,人却不曾杀的,让随行的庄客送了回去。”
时迁说完,栾廷芳这才开口说道:“大官人,为我这事,开罪了祝朝奉,来年祝家庄怕是要与大官人放对。”
赵祯听了道:“看栾廷玉兄弟面上,断然不能让兄弟受委屈,只不知祝家庄什么地势如此在意?”
栾廷芳道:“这祝家庄是祝万茂去职之后,请高人修建的基业。有首诗说道:‘好个祝家庄,尽是盘陀路。容易入得来,只是出不去。’只看有白杨树,便可转弯。不问路道阔狭。但有白杨树的转弯便是活路,没那树时,都是死路。”
“他那里养的一二千庄客,凭借这等地势,便是三五千人也奈何他不得。这才让他如此看重地势,为此,不惜杀人。”
赵祯听了,说道:“正如兄弟所说,今次又伤了祝虎,来年天气转好后,怕是有场好斗。”
“兄弟可知祝家庄除了祝万茂和他三个儿子之外,还有什么厉害人物吗?”
栾廷芳道:“大官人,祝万茂还有两个兄弟,祝万年、祝永清,这二人都是庶出的,与祝氏三杰年岁相仿,如今在东京公干。正因为这两人,我才去了祝家庄做了教头。他二人学的一身好武艺,擅使方天画戟。我曾与二人比试,不是二人对手。”
“听祝永清说过,他家外祖父云威,有一子云天彪,在景阳镇为将,表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