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见站在濮院门口,看着公良缭和刘季师徒俩那淡然的模样,以为自己眼睛出了问题,才会看到刘季一身伤。
幸好,身旁还有安子和神医在,这两人的反应告诉他,他们也都看到了刘季一身重伤。
且都震惊于他为何还能站着指挥人做饭。
熬到刘季做好饭菜给公良缭端上去,司空见立马示意神医去给他看伤。
刘季倒也没拒绝,淡然坐下,左手给神医把脉,右手指挥安子给自己喂饭——一大早就出门,他也还没吃呢。
满屋子都是饭菜的香气,煎得香香脆脆的小鱼,用青椒爆炒,又鲜又辣,拌在熬得稠稠的白粥里,点两滴酱油,超级下饭。
公良缭一边自己端碗大口吃着,一边暗暗关注刘季那边的情况。
老实说,虽然知道自家这个小徒弟特别抗揍,但乍一看到他那猪头一样肿起来的脸,作为老师的他,还是有一点点担心的。
神医把着刘季的脉,又观察他的气息,脸上神情越发古怪,弄了好一会儿,才放开刘季的手,起身司空见小声道:
“刘相公这种情况,老夫行医几十年,还是头回碰见。”
“怎么,他要死了?”司空见眼底闪过一丝惊喜的光。
神医摇摇头,“不是,是他还能活很久。”
司空见:虽然没报什么期望,但还是有点失望。
神医可没注意到司空见的微表情,一边打量大口干饭的刘季一边费解道:
“此人外伤极严重,还有不轻的内伤,但他咳过血,体内淤血居然也就随之化解出来,脉息很强,好似身体曾特意训练过,才能达到这样超乎常人的自愈能力。”
神医啧啧两声,“可刘相公乃是一介书生,体内也没有一丝习武之人才有的内力,身负如此重伤,换做寻常人,只怕此刻已经瘫卧在榻,陷入昏迷。”
“若是不能及时就医治疗,定活不过三天。”
司空见暗惊,居然伤得这么严重吗?
可抬眼一看还能动还能吃的刘季,这也不像啊。
但这神医是自己花重金聘请过来的,自己又对他有大恩,绝不会欺骗自己。
这么说,刘季是真有超乎常人的自愈能力?
神医却觉得不止是如此,单方面有自愈能力还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他好奇问:“大人,不知刘相公是被何人所伤?能将人重伤至此,却还留有性命,此人定深谙医道,精通人体经脉穴位,莫非也是一位医者?”
司空见:“不是,他是被他家娘子打伤的。”
神医呆了呆,“这、这......”
“你也很无语对吧。”司空见不冷不热的来了这么一句。
神医尴尬一笑,这下是真无语了。
他只好道:“老夫给他开几幅外用药膏,伤势能好得更快些。内服的药就不必了,饮食大补即可逐渐自愈。”
司空见摆摆手,“不用,他乐意挨打,想来十分享受这般痛苦,不必为他开药。”
又深深看了刘季一眼,他从前居然看走了眼,没想到这乡野村夫还有几分狠色。
刘季这顿打,他很难不怀疑是他自编自导的。
为了不去阐王那,就给自己来上一身伤,有必要吗?
刘季察觉到司空见审视的目光,不甘示弱的白眼过去,要你管?老子乐意!
想到明天全家一起去郊游,要不是脸上还疼着,刘季都要开心得笑出声来。
司空见狠狠睨他一眼,抬手朝公良缭那行了一礼,领着神医离开。
二人一走,屋内便只剩下公良缭刘季师徒两,还有安子。
刘季把安子打发出去洗碗,没了外人,公良缭立马对着刘季那张猪脸叹了一口气。
“你这又是何必呢,若是不想去阐王别院,直接回家去便可,老夫不用你操心。”
刘季一本正经道:“说好要给老师养老送终的,我怎么可能因为不想去别院就私自丢下老师您不管呢。”
虽然他不是什么君子,但谁是真的对他好,他还是知道的。
没有老师的教导,就没有今天的刘季,他怎么可能把老师一个人留在这冷冰冰的国师府?
公良缭无奈摇头,关心问:“疼不疼?”
刘季立马凑到老师面前求安慰,虚虚捂着脸说:“疼死了,我明明昨夜睡前便提前同娘子通了气,谁想到她下手还这么狠。”
“定是恼了你这个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招数。”公良缭一针见血,直接说出真相。
刘季却不觉得自己这招有什么不好,“我若是不这样,司空见又怎么肯放过我?男人不狠地位不稳,咱也是有骨气的!”
他就是要让司空见明白,管他阴谋阳谋,老子不参合了,你丫自己唱独角戏去吧,休想把老子和娘子拉进京都这趟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