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幸!
刘季提起衣摆冲进家门,就看到了那道悠哉的身影。
“娘子,我就知道你今天一准能回来吃晚饭!”
刘季紧绷了一天的脸上瞬间布满阳光开朗的笑容。
他深呼出两口气,把因为跑得太急而发喘的呼吸平稳下来,才来到秦瑶摇椅前蹲下,一边狗腿捶腿一边低声试探问:
“长公主没拿你怎么样吧?一切还顺利否?”
鼻子嗅嗅,奇怪——
“娘子,你身上怎么有点香香的?这好像不是我给你买的熏香.......”
刘季一边疑惑问着,一边埋头去闻她身上的味道,香气来源没发现,倒是叫他看见了一根黏在她裙摆上的头发。
刘季心中顿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直觉告诉他,这根头发肯定不是恶妇自己的!
他把那根头发用两根手指捻了起来,不算长,半尺左右,颜色深黑且粗,既不是她细软的长发,也不是他精心保养的柔顺黑发。
那么,这到底是谁的头发?
秦瑶躺得好好的,忽然发觉身旁之人眼神炙热得有些毒辣。
她缓缓睁开懒散微垂着的眼皮,就对上了某人极不信任的质疑双眸。
刘季捏着那根头发怼到她眼前,问:“这是哪个小浪蹄子身上的?”
秦瑶被他的用词粗鄙到,皱了皱眉,端详那根被刘季当做罪证的头发丝,危险的挑了挑眉:
“你说话给老娘注意点,我这一天遇到了人多了去了,还去了南市,说不准是刘肥的或者是某个管事的,你别给我小题大做。”
她居然在同他解释这根头发的来源?
她居然回答了他的质疑。
刘季侥幸的心瞬间就死了!
换做从前,他刚刚开口的那一瞬间,她的铁拳就已经愤怒的挥过来。
现在这说明什么?
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
秦瑶张口正准备说什么。
刘季腾的站起身来,盯着那根属于别的男人的头发丝,醋坛子瞬间打翻!
他把那根头发丝丢在地上,还要狠狠踩上两脚,碾几下,恨恨甩她一眼,一扭头冲进书房。
只听见嘭一声巨大的关门声,还有男人崩溃的大吼:
“秦瑶!老子告诉你,今儿个你要是不给老子一个解释,这日子老子一天都过不下去了!你爱跟谁过跟谁过去!”
阿旺和殷乐都震惊的跑了出来,看看被甩得摇摇晃晃的书房大门,又看看坐在摇椅上一脸懵逼的秦瑶,三脸懵逼。
而后阿旺和殷乐就看到,秦瑶挑起被刘季踩得惨不忍睹的那一根头发丝,抬手扶额,露出若有所思、恍然大悟、逐渐心虚、不屑一顾的精彩表情。
殷乐和阿旺对视一眼。
阿旺: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殷乐示意他不要被师公带偏了胡思乱想。
为求真相,殷乐跑到秦瑶身前,咽了咽口水,看看闹出噼里啪啦动静的书房,紧张问:
“师父,这是怎么回事啊?”
这时,书房里突然安静,好像某人也在竖起耳朵听。
秦瑶把那头发丝丢了,拍拍裙摆抖掉那些自己看得见或看不见的灰尘,起身道:“没什么,我今天在公主府和殿下一起洗了个头。”
“许是那个帮我洗头的小太监不小心掉下来的头发。”
毕竟云诺当时动不动就在她脚下跪下请罪,头发掉落被裙摆扫到,摩擦中起了静电吸附一整天不掉也正常。
为什么秦瑶这么肯定呢?
因为她还记得云诺官帽下半披在肩上的头发,长度、粗细、颜色,都和刘季找到这一根一样。
因为太监不允许留下太长的头发,以免影响伺候主子,所以头发并不长。
秦瑶耸了耸肩,示意殷乐把躺椅和零食收了,背着手来到大门口,左右望望,“今天下课这么晚吗?兄妹四个怎么都还没回来?”
殷乐嘀咕:“许是先生留堂了。”这几日兄妹四人都说先生严厉,喜欢留堂来着。
师徒两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全然忘了书房里某个急得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人。
听到院里秦瑶解释的刘季心里想,她怎么还不来哄老子?老子已经消气了啊,给个台阶立马就下!
站在门口等孩子放学的秦瑶扬起一抹冷笑,老娘惯的你!
夫妻二人正暗交锋,但明显秦瑶仍处于上风。
“阿娘!”
门前传来四娘惊喜的呼喊声,秦瑶转回暗窥书房的眼睛,往前看过去。
心里咯噔一下。
四娘手里拖着个缺了轮子的神力书箱,早上殷乐给她梳的发髻也乱了,脸上还有一片红印子,正在采薇的带领下,一瘸一拐朝她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