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子莫若父。
师徒想来也是这般。
虽然现在公良缭已经单方面把司空见踹出徒谱,但还是一眼看穿了司空见那点小心思。
司空见把今日下午秦瑶帮自家挪石狮的事说了出来,公良缭心中便叹了一声:果然如我所料。
“你不行。”公良缭笃定道:“你现在不是爱,你是慌了。”
“别人有的你没有,自以为一切都在掌握中,其实什么都没有把握住,你现在知道怕了?”
司空见神情一僵,微偏过头去,不看公良缭那双狠毒的眼,垂在袖中的手暗暗捏成了拳。
公良缭嘁了一声,见这人被刺痛心肺还不走,偏要赖着,也懒得说他什么,自己来到桌前准备倒杯茶水喝。
反正睡不成,不如彻底清醒。
“我来。”司空见挡开了公良缭老树皮一样苍老的手,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给他。
公良缭睨他一眼,“滚开。”倒茶的力气他还有,用不着他假模假样。
司空见悻悻收回手,自己把茶喝了。
“老师你说,那神秘高手既不是秦瑶,那会是谁呢?”司空见自顾问道。
他没指望公良缭会回答。
但万万没想到,老头居然开口了。
“你会不知道是谁?”公良缭瞅了他一眼,你这混账心知肚明。
明知道丰王是个麻烦,却还让太子包庇,引祸上身。
图什么?
难道丰王带来的利能大过弊?
况且以黑骑的手段,真要杀一个武生,会是什么很难的事吗?
一个唱戏的,却能逃过黑骑的追杀,要么是黑骑放水,要么便是这背后有人在帮武生。
原本公良缭也不想想那么多的,但这几日司空见这混账总在他眼前晃悠来,晃悠去,就不得不让他多想。
所以,他很难不怀疑是司空见这混账自导自演。
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这对太子可是极其不利的,现在满皇都的人都知道国师与太子是一伙儿的,太子倒台难道对司空见会有好处?
至于是什么好处,公良缭左思右想,那是半点都想不出来。
除非……司空见背后另有靠山!
对上公良缭那双看透一切的眼,司空见面上看着镇定,实则内心惊诧不已。
该说不说,他老师那双眼当真是毒得很!
“老师既不愿意同我说,那就算了。”
司空见站起身,他待不住了,怕再待下去,会露出更多破绽。
他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老师您休息吧,弟子就不打扰您了。”司空见行了一礼,转身就要走。
公良缭喝住他:“看在咱们从前师徒一场的份上,老夫再提醒你最后一次,你可以争权,但千万不要把局外人牵扯进去,特别是瑶娘......”
“你若是自大的以为可以掌控她,做出些畜生不如的事,惹毛了她,你和你背后的主子就真是死到临头了!”
司空见浅浅一笑,再行一礼,“多谢老师提醒!”
“但——”话锋一转,神情也冷了下来,“弟子如今尚未娶妻,为自己寻觅一位良人共度余生,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司空见满目阴翳,别以为他看不出来,老头说什么好心提醒,不过是吓唬他,好让他不要对他心爱的小徒弟做些什么罢了。
真想要为他好,就该放下他那倔强的架势主动投效朝廷来帮他!
眼见公良缭露出怒容,司空见又抢在他开口前道:
“老师您别慌,既然您还记着咱们往日的师徒情分,那弟子自然也不会对您最关心的小徒弟赶尽杀绝的。”
“怕就怕,您高看了您这位小徒弟的品性,若是他先为财权放弃贤妻,那弟子我......”
公良缭突然将茶杯砸向司空见,怒问道:“你要干什么?!”
司空见不躲不闪,任凭茶杯不痛不痒的砸到自己身上,“啪”一声在脚下粉碎。
他嘴角上扬,露出一抹邪气的笑,“我不干什么,只是想试探一下人性,若他能经得起考验,我自然也没办法对他做什么不是吗?”
“你!”公良缭狠狠点了点他,终究是无话可说,只能哀叹。
就刘季那贪财、胆小、怕死、不要脸的品性,他是一点都不敢有所期待。
但他也并非是一无是处——趋利避害的本事至今还没遇到对手。
三儿啊,老师只能帮你到这里,你自己可得争点气啊!公良缭在心里恨铁不成钢道。
转念一想,瑶娘一个要俩儿,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不不不!
司空见这小子心思不纯,绝非良配。
眼看着司空见自信满满离去的背影,公良缭一时间竟有些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