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应招的国师府管事孙江,看看跑到墙角嘤嘤哭泣的举子。
又看看傲然站在自己面前,把举子逼哭的白衣男子。
艰难的咽了咽嗓子。
他的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位极有可能是自家大人要的家丁。
但隐约又有种事情发展已脱离掌控的不祥预感。
刘季把孙江上下左右好一通打量,他倒不像是来应招的,反而像是府里的管事对人挑挑拣拣。
“叫什么?”刘季收了伞,直接放在应招的桌上,环胸询问。
“什么?”孙江脑子嗡了一下,这府中上下哪个不怕他孙管事?外头的人见了他哪个不得叫一声孙爷?
刘季像是看不懂他身上的煞气,眉头皱了起来,不屑道:“你是聋了?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国师府门前的守卫都看不下去了,请示道:“孙管事,可要将此人拖下去?”
“你们敢?”刘季抢先喝了一声,“啪”的放下手中捏着的皱巴纸团——招聘告示。
“我前来应招家丁,带我进去吧,先生还等着我伺候呢。”刘季下巴往府里一抬,又睨了目瞪口呆的孙江一眼,速速带路。
孙江总算是反应过来,赶紧冲门内小厮挥了挥手,小厮得令,一路朝着国师大人的院子狂奔去了。
见小厮跑走,孙江这才回头看向嚣张跋扈的刘季,“你可知我是谁?”
“不知道啊。”刘季一脸坦然,“所以我才问你叫什么。”
孙江好险没给他气得噎住,深吸两口气平缓了下心情,面色不善的教育道:
“我乃是国师府的管事孙江,这府中大小事务,丫鬟小厮的惩戒赏罚,国师大人都交予我来安排,这下你可知我是谁了?”
“知道了。”刘季点点头,漫不经心的摸摸那金灿灿的门环,又踹两脚门前石狮,还挺结实,不知道能不能挨得住他家娘子一拳头。
“知道了你还敢如此放肆!”孙江怒喝出声,两只垂在身侧的手捏成了拳头,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双臂紧绷,蓬勃的肌肉高高鼓起来,很是骇人。
旁的其他应招举子们见了,都暗暗往后退去,生怕殃及池鱼。
人们都说国师大善大义,可他身边的孙江心狠手辣也是在圈内出了名的。
刘季却像是感觉不到那骇人的气势一般,蹲在了石狮面前,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扣扣上面的凹纹,嘴里念念有词,“肯定受不住她一拳头。”
“你干什么?国师府的镇运石狮也是你能乱碰的?”
孙江怒吼着大步冲上前,一掌挥过来,就想将他脖子捏起来。
没想到,他身子一偏,歪头去看了看石狮的屁股,居然害他这一掌抓了个空。
此时的孙江还没意识到任何不对劲,只以为自己这次失手是巧合。
他再次探出铁掌,想把他拿住。
忽然,那人极其灵活的一个旋转跳远,又站到了石狮侧面去,摇头晃脑,嘴里发出啧啧的声响,好像是在嘲讽他一般。
一次是巧合。
两次可就不是巧了。孙江眼睛眯了起来,不可置信。
这个文弱书生难道还是个隐藏的武功高手?
“孙管事?”刘季像是才发现他跟了上来,咧嘴冲他一笑,指了指敞开的国师府大门问:“准备请我进去了?”
孙江忽然换上了一副和蔼的嘴脸,“来,咱们先把报酬的事商议好再说不迟。”
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刘季移步到桌前详谈。
刘季满意了,“这才像样嘛,你一个下人,我堂堂举人,就该尊卑有别。”
孙江笑脸一僵,勉强绷住,强压下蓬勃的杀心,把刘季带到桌前,一把扫开了他放在桌上的油纸伞,“举人如何称呼?”
“你笑得真难看。”刘季先嘲讽他一句,才答:“刘季。”
孙江点点头,很好,他记住了!
“按照我们府上家丁的月例,一般下等家丁是每月八钱银子......”
刘季抬手,“不用说,这个事情跟你一个下人谈不着,你做不了主,等你们国师大人出来跟我谈。”
孙江彻底的笑不出来,眼中竟是狠色。
旁人已经吓得大气不敢出,偏他身前这个刘季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还左顾右望,反过来问他:
“这么热的天,你们国师府连口水都不舍得给人喝吗?”
瞧瞧这一个个排队的后生们,脸都晒红了。
当然了,他既来了,就没他们什么事儿咯。
“都撤了吧,这家丁之位非我莫属了,除非你们觉得你们比爷还美。”刘季嘚瑟的拨了拨碎发,开始劝退。
排队的队伍是散了,但这种热闹谁舍得放过?就是围着不走。
瞧孙江那一脸铁青,这京都城内能让他脸黑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