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瑶当然不是平白无故的问。
她只是听到了秦封的家底,担心他能不能守住这么多财富而已。
自从昨天跟刘季从国师府回来,她总有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自家她肯定不担心,都在掌控范围之内,唯独秦封,她发现自己对他还有太多的不了解。
分别四年之后再重逢,她和秦封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机会真正的聊过天。
秦瑶觉得今天时机正好,提议道:“我们今天聊聊吧,说说各自的这四年。”
“好啊。”秦封也有很多话想告诉她。
兄妹两对视一眼,秦封先开口,“跟你分开后,我被七叔救下,阴差阳错进了盐帮,下了盐井,那段日子过得昏天地暗的,但好在肚子终于能吃饱了。”
“后来朝廷派来了盐运使,盐帮被除,我也是那时候遇到的郭浩,也就是现在的户部尚书,我救他一命,他放我和七叔离了盐井。”
“之后我与七叔开始走商,再次回到望城已是一年之后。郭浩又来了,这次是为望城本地盐运之事而来,朝廷预备新派发盐引,我和七叔拿出走商全部积蓄,讨了郭浩一个人情,终于得了盐引。”
“之后两年我一面经营盐矿一面与七叔一年南下两次走商,搜寻你的消息,在苏城遇到了一个姑娘......”
秦瑶戏谑一笑,“是嫣红?”
秦封尴尬的点点头,嘟囔,“又是刘季告诉你的吧?这小子怎么什么话都打听。”
秦瑶浅浅一笑,示意他继续说。
秦封找嫣红不是去寻欢作乐的,他当时久久寻不到妹妹踪迹,便有了些不好的预感,找到嫣红,是因为她能帮他留意那些流落烟花之地的女子。
几次见面之后,两人之间氛围逐渐暧昧。
但嫣红从不说想跟他,只说他来苏城时记得来看看她,要钱买东西也不遮掩,直接写信给他让他买来。
后来秦封每月都让人送一笔银子过去,足以包下她每个月。
嫣红给他写信写得更勤,信里都是最近苏城各花楼里新来的姑娘名单,顺便同他报一句平安,问他一声好。
秦封觉得这种联系正常又不正常,但他每日烦恼的事不止这些,也没有特意去深思过。
反正就这么着吧,他有钱就给钱,嫣红也没说过要他赎人什么的。
“现在把你找到了,我让七叔到苏城的时候同她说一声,以后就不用给我写信了。”
秦封像是跟秦瑶说,又像是自言自语,两道眉微微拧着,总觉得在妹妹面前说青楼里的女人有点怪怪的。
也怕她觉得自己不检点什么的,说完就盯着秦瑶的脸,不想错过她任何一点反应。
秦瑶眼神柔和,好奇问他:“哥你喜欢嫣红吗?”
“什、什么?”秦封被吓一跳,肉眼可见的慌乱起来,下意识眼神乱飘,手摆了摆,“我是不会娶她的,你大可放心,我们家的主母怎么可以是个青楼女子!”
话说出口,自己都愣了一下。
原来,他也和那些自己看不起的青楼看客差不多。
秦瑶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就像是说一件平常事,“那就断了吧。”
秦封却是皱起眉来,试探问:“你不喜欢是不是?”
秦瑶摇摇头,“这不是喜欢不喜欢的事,是有没有把柄,一夜破产的事。”
秦封浑身一震,心下那点旖旎优柔寡断瞬间散了个干净,他身边还从未有人跟他说过这种话。
七叔与他一样都是从底层爬起来的,突然乍富,两人过得那叫一个谨慎小心,只知道财不外露,不要得罪人,和气生财。
至于其他,眼光局限,还真没想过一个青楼女人会带来什么后果。
秦瑶沉声道:“自古钱帛动人心,盐矿这样大的数额,惦记的人不少吧?望城那边,你可留了人?”
秦封心思沉了下来,深呼一口气,颔首道:“我确实留了几个信得过的人,但望城那帮人饿狼一样盯着我手下盐矿,也令我头疼。”
秦瑶建议:“那就找人做掉。”
刘季打听来的消息,说现在朝廷上户部和吏部属于中立,哪边也不挨着,但万一呢?
秦封靠着户部的郭浩,上头想拿郭浩开刀不易,但要是拿他手下的人开刀,简直不要太简单。
何况秦封只是一个商人,养肥了再杀,那二百万两银子就全为他人做嫁衣了。
秦封真是被秦瑶说出了一身冷汗,嘴里喃喃,“这不会吧,我们毕竟也是为朝廷办事......”
为那一张盐引,他每年要花出去几十万两呢,还不够他们吃饱的吗?
“我也不是说绝对,只是现在朝局复杂,咱们得做好两手准备。”
就像是她的专柜铺子和神力书箱,一旦长公主失了势,就会连带着整个福隆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