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毕竟不是自己的宅子,咱们也只是在这暂住一段时间过渡,所以后院就不用动了,咱们就在前院住。”
秦瑶才开口,就听见两声叹气。
四娘和刘季对视一眼,父女两有气无力的“哦”了一声,阁楼无望,瞬间变得跟霜打茄子一样,蔫巴巴的。
但很快刘季又支棱起来,前院总共就四间房,阿旺得占一间,三个小子一间,四娘和殷乐再占一间的话,那他是不是能和娘子睡一个屋了?
至于大门左右那两间护院门房住的屋子,刘季压根就没考虑,那屋子黑漆漆的,又窄又小,这一家子的大爷大姑娘,肯定没有人乐意住。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秦瑶安排道:“四娘大了,等以后有条件阿娘再给你单独准备一间屋子,现在先跟着你乐师姐一起睡左边的东厢房。”
四娘立马开心的跑到殷乐身旁牵着她的手,一大一小对视一眼,都对舍友满意得不得了。
想起以后自己起床就有人帮忙梳头,四娘立马把阁楼抛之脑后,只想着怎么巴结她乐师姐了。
秦瑶看向家里三个小子,“右面的西厢房大,你们三就先住一起吧,今晚先挤一挤,明日我再出门去给你们买两张小床来,还是一人一张床。”
大郎兄弟三人没意见,阿娘怎么安排就怎么住,立马拿着各自行李进屋收拾去了。
他们都大了,扫地擦桌都能自己干,秦瑶放心的点点头,看向了眼睛都快甩抽筋的刘季,还有虽面无表情,但浑身都透出抗拒气息的阿旺。
她指了指两人,又指了指大郎三兄弟隔壁的厢房,“你们先凑合一段时间?”
不想,话音刚落,两人就异口同声的说:“我不想跟他睡!”
阿旺:“夫人,我去住护院房。”
像是怕被拒绝,说完立马拿起自己少得可怜的一包袱行李扔大门左边的小耳房,宁肯睡阴暗狭窄的耳房,也不愿意跟大老爷这个不正经一起住一间,生怕自己被同化污染。
刘季:“......”
“那你就一个人睡左面西厢房吧。”秦瑶一锤定音,压根没看懂刘季都要抽搐的眼睛是什么意思。
总之,身为一家之主,她独自一人住最好最大的右面东厢房,这很合理!
阁楼阁楼住不成,想和娘子贴贴也贴不成,刘季身上的怨气多得都快要溢出来。
可生活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某人一句老娘饿了,他立马就得挽起衣袖进厨房,给这一大家子收拾晚饭。
这活儿本该是阿旺的,奈何人已跑后院马棚喂马去了,刘季只好自己上。
找来永通房的路上,见路边有人卖菜阿旺买了不少,这会儿便宜了刘季,食材有了,柴房里也囤有柴火,生火开灶,快速弄出五菜一汤外加米饭一锅,一家八口在空旷但已被殷乐擦得锃亮的大厅用了晚饭。
晚饭吃完,天色已黑透,周围邻居都已熄灯进入梦乡,四周一片寂静,只隐隐听见不远处的集贤坊传来一阵阵欢歌吼叫。
阿旺烧了两大锅水,众人各自简单洗漱一遍就回屋睡下了。
想洗澡也没条件,秦封这宅子里根本没有浴室,沐浴还是原始的方式,用浴桶装满水然后每隔半月焚香沐浴一次。
一路舟车劳顿,终于抵达目的地,虽没有舒适的床单被褥,但精神一放松下来,一家子很快便沉沉睡去。
这一觉秦瑶睡得很舒服,天亮自然醒,耳边传来几声犬吠和孩童调皮挨揍的斥骂。
熟悉的市井喧哗,让秦瑶有一瞬间的恍惚,以为自己还在刘家村。
但很快,门外传来殷乐的声音,将秦瑶思绪拉回现实。
“师父!我和阿旺买菜回来了,给大家伙带了早点,你们快些起来吃,这可是京城最有名的驴肉包子呢,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殷乐把打包回来的几笼包子放在厅里,转身挨个房门敲开,又回房间把还睡不醒的四娘扒拉起来。
小姑娘还蒙着,不记得这里是哪里,打着哈欠一边配合穿衣穿鞋一边问:“乐师姐,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京城啊?”
殷乐哈哈一笑,点点她的鼻子,“已经到京城了,昨夜到了你这就忘了?”
四娘歪头一想,对哦,昨天傍晚就到京城了呢。
“快起来洗漱,吃肉包了,阿旺推荐的那家肉包子特别好吃。”殷乐端盆出去打水,提醒四娘穿衣动作快一点,不然就吃不到热乎的包子咯。
秦封这宅子里很多生活用品都不齐全,刘季翻遍前后两个院子也只找出来三只盆。
一只留着放厨房洗菜洗碗,一只洗脚,余下一只洗脸的,全家共用。
殷乐打好水,四个孩子轮流洗漱。
刘季向来精致,不似秦瑶那般,对着水桶把脸一埋,过一遍水再一甩头,主打一个潇洒。
永通坊不远处有一口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