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瑶看着开心的众人,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心里涌现出来的那种酸涩情绪到底是什么。
那是血脉相连所产生的本能亲近感,促使着她往另外一个拥有同样血脉的人靠近。
不过既然是亲兄妹,那就要明算账。
秦瑶咳嗽两声,把欢喜的秦封从幻想中拉回现实,询问他昨夜打点白鹤手下花费了多少银子。
秦封不悦道:“自家兄妹,说这些做什么,都是小事。”
秦瑶从怀中取出早准备好的钱票,冷静开口:“亲兄妹更要明算账。”
秦封见她这么认真,哀叹一声,“好,我问七叔。”
过了一会儿,走回来没好气的告诉她:“一共打点了二百两银子。”
秦瑶满意的拿了两张面额一百两的钱票递给他,还笑了一下。
秦封黑着脸,没有直接接钱票,提出条件,“你把金簪收下我就收你的钱票。”
“何况昨日那般打点也不全是为了你,我也是为了商队能少点麻烦,才选择破财消灾,咱们一半一半吧。”
见秦瑶危险的眯起眼睛,秦封也不怕,可能是笃定了她会杀相公都不会杀亲哥吧,莫名有股自信,继续跟她掰扯。
“如果真按照你说的明算账,咱们两的账得从野猫村开始算,这一路上虽然吃食住宿花销都由我出,但你和阿旺还有殷乐姑娘也帮了车队不少忙,那日道观里你还救过我一命,这么算起来,我还得倒给你算银子呢。”
“我秦大东家这条命怎么也值个几千两银子吧?就算五千两好了,五千减一百,那我是不是还得找你四千九百两?”
秦封这算法,把刘季算得两眼放光,竖起大拇指由衷赞叹:“舅哥好算法啊!”
话音一出,兄妹两齐齐吼了他一句:“你闭嘴!”
刘季:“......”
好凶!惹不起惹不起。
赶紧招呼上四个孩子,以检查检讨的名义溜之大吉,以免被兄妹两卷入其中,成为他们统一的炮口。
刘季一走,兄妹俩又开始干瞪眼,瞪得秦瑶眼都酸了,秦封泪水汪汪,两人各退一步,达成共识。
秦瑶:“钱你收下。”
秦封:“可以,簪子你也收下。”
秦瑶:“就这么定了!”权当自己花二百两银子买根金簪呗。
兄妹两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秦封提出一个小请求,“家里不差钱,哥给你置办一身头面吧,你这身有点磕碜,哥看了心疼。”
“你说什么?谁磕碜?”秦瑶音量加大。
秦封:“我磕碜,你当我没说过。”
抬手做个缝上嘴巴的动作,果断闪人。
他是笃定她不会杀他,但不能保证她不揍他,还是走为上。
走到楼梯口又探出个头弱弱问大堂里的秦瑶:“今天为什么不叫哥哥了?”他还准备了给她的改口红包呢。
她回头,眼神里满是杀气,秦封立马缩回脑袋,选择放弃。
算了,她还需要时间,再多给她些时间,以后肯定会叫哥哥的。
傍晚,大雨停了,看天上乌云退去,秦瑶和秦封决定明天上午再晾一晾路上积水,中午吃过午饭就继续出发。
运气不错,第二天早上虽然是个阴天没有放晴,但雨已经完全停了。
中午,吃过一顿简单午饭之后,两家人再次启程。
道路泥泞,好在路宽,并没有特别难走,就算马车偶尔陷入泥滩,有秦瑶这个大力士在,几分钟就能把马车从困境中解救出来,一路走得还算快。
夜晚在一小镇上休息,第二天又往北走了一整天,就出了青州的州界限。
站在高处眺目远望,入京的必经关卡,南楼关已能见到一点轮廓。
秦封道:“明日再走一日,天若放晴,速度快些傍晚就能到南楼关下,运气好的话,赶在关口关闭之前入关,便可在那边的九泉客栈休息。”
“从南楼关再往前行两个时辰,就到京都了。”
孩子们开心的看着爹娘,秦瑶和刘季对视一眼,心里也是满满的激动。
刘季在心里算了算时间,从家里出发到现在,已经花了十五天,
距离京城还有两日路程,加起来一共十七天,也就比刘肥坐船晚到两日而已。
“也不知道老师现在怎么样了?”夜晚在林间露宿时,晚饭做着做着,刘季突然嘟囔了一声。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秦瑶想起先前见到白鹤时他的状态,理智分析:“应该没出大事,要不然白鹤见到你和我时情绪不会那么稳定。”
言下之意,人肯定还活着。
而且现在距离京城越近,关于京城那边的消息就越多,从北面过来的商客们在驿站里谈论最多的话题是当朝国师和长公主殿下的花边新闻,并没有和儒生、大儒、公良缭之类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