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睡下时,秦瑶从床上坐了起来,给床里侧两个小家伙掖好被子,穿上自制的拖鞋来到桌前。
今天齐仙官送来的谢礼都在这。
中秋的月确实亮,两匹绸缎在月光的照映下,光泽更加柔亮,布料上的提花也在闪闪发光。
秦瑶上手摸了摸,触感丝滑,软得就像是云朵一般。可惜了,这么好的料子做成衣裳也不舍得穿出去,所以还是先收起来吧,等她当了不用干活的地主,再拿出来做几身舒服的家居服。
两匹棉布倒是好用,等气温降下来,家里一人能添一身衣裳。
那两只铜手炉来得正是时候,再过一个多月,等到入冬就能用上。
她自己一只,带着去厂里上班,小巧一只,捧在手里刚好。
另外剩下一只,秦瑶还没想好给谁用,家里四个小孩,都给又不够,只给一个又不够公平,先留着吧。
这种铜制品,只是原料就很贵重了,日后用来送礼也不错。
文房四宝有五套,秦瑶虽然不懂这些砚台墨条毛笔怎么看好坏,但好货上手的质感确实不一样,那墨条她用指腹摸了摸,丝滑无比,和集市上买来那些摸着都觉得粗糙的墨条完全不一样。
更不要说砚台上的雕刻花纹,一看就是经过工匠精雕细琢过的。
这五套文房四宝,纹样雕花都不一样,有葡萄藤蔓图,还有卧冰求鲤等寓教图。
秦瑶留下葡萄藤蔓的,余下四个小孩正好一人一套。
想起从前,她也是个追赶潮流时尚的女孩,漂亮衣服、漂亮首饰都不少。
但末世来临,这些美丽的追求都变成了妨碍生存的累赘。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黑长柔顺的长发变成不用打理的短发,身上的衣服鞋子也都以实用为标准,外面永远是一套透出浓重塑材味道的防护服。
偶然照到镜子,秦瑶自己都快要认不出来镜子里的人是谁。
低头看那对银嵌青玉手镯,十分美丽,美丽得她下意识想要将它上面的银料拆下来,融成银子用以生存。
但现在已经没有末世了不是吗?
秦瑶将两只镯子戴上手腕,尺寸略大,摇摇手,胳膊上的银镯子晃来晃去。
它真好看,月光透过青玉,能看见里面的棉絮纹,每一颗的纹都不同,秦瑶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津津有味。
不过欣赏完毕,还是摘下两只手镯仔细收入盒中。她想,下次去府城办事,就带上它们!
......
刘家村又有新热闹瞧了。
城里来的贵人要在他们村建屋子,下河村卖泥瓦的老板又来一笔大单,青砖青瓦一车车地往刘家村里送。
现在进村的路已修缮完毕,一条结实平整的大道,走过的村民心里都透着自豪和欢喜。
就这么一条路,瞬间拉近了刘家村同周围村落的距离,外嫁姑娘纷纷返回娘家,惊喜发现,当真是比从前近了许多。
当然,她们也是来给文具厂送肩带的。
芸娘把控着肩带外包这块儿的事物,领头的各村娘子们,将绣娘们交上来的货送到芸娘这里,当场结算后,再付五百文押金,领回去二三百件活儿,等到做完,下次再送来。
等到她们不做了,工厂会将押金返还。
一开始,这个押金还只要三百文,后面市场竞争激烈,为了能拿到更多件活儿,各村娘子们把押金价格哄抬到了五百文。
毕竟赚到手的工费,可比这笔押金多多了。
拿到活的女子们能在家里靠自己手艺挣钱,有钱就有底气,说话都大声。
现在外头来的人,经过金石镇这片村落,就发现这村里的女子们,一个个都比从前‘泼辣’了许多。
这不,奉命为自家主人采些野花点缀新宅的石头,就遇到了刚从厂里下工回来的周嫂子等人。
自家种的葱,周嫂子一眼就认了出来。
当即大喝一声:“那小哥,你站住!”
推着一板车带泥花草的石头浑然不觉,继续往前走,发现前路被一群娘子围住,这才反应过来,‘那小哥’喊的是他。
事情似乎大条了,刘木匠家的“啊”的叫了一声,指着车上那一堆葵花震惊怒问:“你从哪里采来的葵花?还连根拔了?苍天哟——”
石头心里咯噔一下,心虚的指着村外那片山坡,“就是从那边山上采的,我看好大一片呢,也没人看管,就采了些回来。”
话音刚落,刘木匠家的就哀嚎一声:“要死了呀!”
“什么山自己能长那么大片葵花?那是我辛辛苦苦种的,村里你去问一声,谁不知道啊!”
一听见刘木匠家这哀嚎声,其他娘子们纷纷挤到车前查看那上面的花,结果接连响起三四道怒吼。
石头暗道完了,谁知道这些菜长得和花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