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儒即将到访,大郎兄妹四个焦虑得一晚上没睡着。
就连秦瑶都有点小激动,心里盘算着距离刘季成功拜师还有多远,自家明年能不能免除徭役和赋税,思绪一直不断,久久才得以入睡。
反观刘季和阿旺,一个睡得美梦连连不断,一个不愧是见惯了大人物的,内心毫无波动。
早晨,刘季被自己的生物钟叫醒,但今天他并没有背书晨读,而是把阿旺差遣出去,让他去入村路口守着。
一旦发现齐家的队伍,立马回来通知他,以免错过了第一时间迎接。
阿旺迟疑的望着灶台,刘季立马会意,将阿旺挥开,“你快去,这里交给你大老爷我!”
没有阿旺的时候,家里洗衣做饭哪样不是他来的,准备早饭这点小事而已,他早已经熟练。
阿旺眼神再三确认他家大老爷可以,这才到牲畜棚牵出老黄,依言去进村的路口等着。
修路队的进程很快,现在已经修完九成,只差最后一小段,有望在九月来临前竣工。
阿旺办事靠谱,为了不让自家大老爷错过第一时间迎接贵人,直接花了两刻钟骑马来到下河村路口,一边放马吃草一边盯着。
一个上午,阿旺带着老黄,把下河村河岸边的草全部啃了一遍,直到日头微微偏西,他这才带着老黄来到大道上,朝路面张望。
从夫人告知的信上出发时间,可以推算出齐家一行人的大概抵达时间,应该在下午这段。
但他向来不喜同大老爷浪费口舌,便依着他的吩咐,早早就来了。
要是按照阿旺自己的意思,午时刚过,大老爷便骑马前往下河村,应该刚刚好能够看到齐家从镇上驶来。
大户人家的少爷简装出行,护卫至少十人,再加贴身伺候主人的书童一人,丫鬟一人,还有车夫两人,加起来二十人左右,如此浩荡的队伍,一出现必定会吸引到周围的所有目光。
耳中突然传来下河村村民们的喧闹声,正在树下用树枝为马儿挠痒痒的阿旺立马抬头朝路上看了过去。
只见两队骑着高头大马的护卫,正护卫着中间一辆通身刷黑漆、描金边的豪华车驾,缓缓朝下河村路口行来。
到了村口岔道上,其中一名领头的护卫挥停队伍,特意下马寻了村民问路。
“这位大娘,请问往刘家村该走哪条道?”
一听见这问话,阿旺心中便十分肯定了。
不过打马赶回村中通报的路上,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了好几次:没想到他家那看似花瓶一样的大老爷居然真能把大儒请过来!
第一次,阿旺对自家大老爷是花瓶的看法,有了些许的改变。
也许、可能、或许.......好运也是实力的体现。
阿旺骑着马一进村,站在家门口院坝上张望了整个上午,已经蔫巴的刘季父子五人,立马精神抖擞起来。
院里躺在竹椅上午睡的秦瑶耳尖微动,立马睁开了双眼,肯定的冲院外提醒:“是阿旺回来了。”
刘季已经看清楚马上的人,连忙点头,“是,是阿旺。”
阿旺一路疾驰来到家门口,勒住缰绳翻身下马,单膝跪在刘季身前,整套动作一气呵成,禀报道:
“大老爷,两刻钟前在下河村村口发现齐家车队,现在应该已经在进村的路上,您现在前去迎接,正好可以在半道上碰见。”
刘季一听,一颗心就提了起来,赶紧跑进院子,“娘子,你说我是不是要换身衣服?咱们骑马去还是驾车去好?”
“咱们?”秦瑶从躺椅上直起身子,眉头一挑,见刘季一脸恳切,这才有了些即将接待贵客的紧迫感。
该准备的还是要准备的,人家好不容易过来一趟,于情于理都不能让客人感到怠慢。
只是,心大的夫妇二人,现在还什么准备都没有。摆在堂屋里准备待客的月饼和茶水不算。
秦瑶突然想起来一个重要问题,挥挥手示意刘季带着孩子们赶紧去换一身体面的衣裳,自己返回房间披上一件棉布外套,拿起先前孩子们送的发簪,一边挽发一边喊阿旺。
“夫人有何吩咐?”阿旺立马小跑来到院里。
秦瑶询问对方来了多少人,阿旺如实答复,“护卫、书童、丫鬟、车夫、还有齐家小公子和公良缭,一行人共二十人。”
秦瑶深吸一口气,和换好衣服走出房间的父子五人对视一眼,父子五人明显一愣。
“阿娘,咱们家里住不下这么多人。”大郎惊讶提醒道。
刘季挠了挠头,“我以为连上车夫和那个石护卫,也就四五人而已,还想着让先生住咱们家里,让齐仙官和他那些护卫车夫暂住在村中空屋......”
也不怪他会这么想,毕竟对普通老百姓而言,近距离出行一次,有个车夫赶车,再来个护卫也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