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出去很容易,官差都没怎么问就放了一条缝让马车通行。
有想进来的见着缝就要钻,官差把刀都拔了出来,厉声喝止,等秦瑶一行人通过立马合上栅栏,这才稳住局势。
身后传来双方对持的动静,有骂声,有威胁,乱糟糟一团。
不过这都和秦瑶等人没关系了。
出了关卡,路上的风景明显不同,只能看到地里的绿色,凡是长在路边的野菜野果,全部只剩下光秃秃的杆子。
每走三十四米,就能见到或坐或躺在路边的一小群人,他们有男有女,多是青壮年带着小孩,身上背着背篓或者大大的包袱,衣服脏乱,面色蜡黄,身形也很消瘦。
全身上下灰扑扑,唯独一双眼睛瞧见了人,噌一下就亮了起来,隐约可见绿光,骇人得很。
三郎四娘还趴在车厢里,透过敞开的后门看着外面的景色,冷不丁对上这样一双眼睛,兄妹两“嗬”的倒吸一口凉气。
大郎发现及时,“嘭”一下将后门合上关严实。
二郎爬到前车门这边,小声报告秦瑶:“阿娘,路边这些人眼神好吓人,三郎四娘刚刚被吓一大跳,不过大哥已经把后门关上了。”
“关了就行,不要乱看。”秦瑶嘱咐。
二郎点点头表示明白,先前在镇上遇到乞讨的村民,阿娘就嘱咐过他们了。
好心可以有,但前提是不能威胁到自己的安全。
路边这些人眼神都这么吓人,可不敢让他们靠近!
然而,母子二人对话刚结束,前边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干嘛不走?”刘季不爽的大声质问。
大壮从车辕旁探出头来,指着前头说:“有人跪在路上,丁少爷的马车停了!”
所以他才过不去。
官道两车并行是没问题的,但大家伙是一队,不好超车越过丁家去。
“什么情况!”秦瑶爬到了车厢顶上查看,原来是好几个人跪在了丁家马车前,不停磕头乞食。
车夫心一软,全然忘记了秦瑶刚刚的嘱咐,停下了马车。
秦瑶抿了抿嘴,无语凝噎。
刘季回头一看,原本躺在路边的人突然翻身坐起朝他们这试探着围拢过来,紧接着根本不给人反应,一只只脏兮兮的手伸了过来,差点戳他心口上。
“相公大老爷,您行行好,赏口吃的吧,我们一路逃灾过来,到了这地界,手中粮食早就没了,孩子饿得哇哇叫,可怜可怜我们吧......”
“您不要的也行,吃剩下的也成,主要是孩子他饿不得啊,再没吃的娃娃就要死了啊,可怜可怜我们吧相公大老爷!”
刘季吓得赶紧挥开这些伸来的手,呵斥道:“滚滚滚!滚远点!老子自己都不够吃的!”
“阿娘!”车厢里传来四娘的尖叫:“他们偷咱们家书箱!”
“咻!”的一支利箭从车顶上射下来,将某只摸到车厢后头的手一下子扎了个对穿。
“啊!”的一声吃痛惊叫响起,已经伸手要拿车厢后方行李箱的几名男子惊恐的抬头,对上秦瑶冷冰冰的眸光,慌忙转身逃去。
余下的见秦瑶居然拿出了锋利的武器,连忙往后退去好几步。
秦瑶朝前怒喝一声:“丁适!”
见前方停滞马车终于动起来,护卫们上前驱赶堵路的人,这才从马车上跃下,捡起被抓落的行李箱重新绑到后车厢上,一拍车厢门口,催促刘季驾车。
马车走动的同时,秦瑶也重新坐到车辕上,手里举着弓箭,喝退了那些想围上来的逃难流民。
走在中间的刘利也是吓一跳,没想到就停下来这么一会儿,路边看起来稀稀拉拉的流民围聚过来居然能有这么多。
而打头的丁适,此时正半蹲在车门边将车夫训了个狗血淋头。
车夫自知做错,垂头赶着马车,从那些跪地的人中间驾车冲了过去。
原来也是怕死的,见马车冲来,立马闪躲让开了道。
加上两侧驱赶的护卫,路边那些流民看他们一点都不好惹,破口大骂,怎么难听怎么骂。
什么丧尽天良,无德无心,狗屎一样的有钱人就知道欺负平民百姓,仇富心理极重。
丁适听得一身冷汗,刚刚还可怜兮兮祈求他的人,一转眼居然是这般可怖面孔,少年人头次遇到这种情况,简直大受震撼。
此时,他才明白刚刚秦瑶为何有那般叮嘱。
因为人之恶,你根本想象不到。
见他们又有护卫,还有秦瑶这个狠手,那些人没有再追上来。
秦瑶一行人驶出去十多里地,速度这才慢下来。
可随着距离府城越远,路上出现的流民也越来越多。
大多时候他们会停留在某个村镇附近,同本地村民讨食。
这些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