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少宗主踏上回程的时候,关于凤梧城的消息已经放在了无极宗宗主凌云高的桌案上。
最开始他收到的是阳向天的传讯,简略地说了一下这次少宗主被劫的经过,中间提到抢回来一个丹霞宫女弟子的事。
阳向天不在意,凌云高却留心上了。
这个侄儿是他看着长大的,什么性子他清楚得很。按说十七八岁,已经是知道想女人的年纪,可他像是没这根筋似的,整日里瞎玩胡闹。
凭他少宗主的名头,总有贪慕虚荣的意图攀附,又或者不怀好意想坏他道基。但至今没人成功过,女人在他眼里还不如后山的鸟儿有趣。
现在忽然抢回来一个小女修,还是从丹霞宫手里抢过来了,这就耐人寻味了。
于是他发了讯问出去,当天晚上,收到了游烟的传书。
原来如此,那小女修竟是淬玉之体,怪不得那小子忽然转了性。
他把阳向天叫过来,给他看游烟的传书。
阳向天意外之余,接受良好:“既如此,就让他收了吧。他体内灵魔二气冲突,一旦发作也是难熬,能减轻些痛苦也好。”
说完,又忍不住抱怨:“明明可以说清楚,非要与我顶嘴。这小子的脾气,既不像凌师兄,又不像江师姐,真不知道像谁。”
凌云高温言道:“他生来与旁人不同,我又没空管教他,有些左性也能理解。你回头跟花师伯说一声,让她把把关,免得那小女修有什么不好,反倒把人带坏了。”
阳向天应了声是,出去办事了。
另一边,当日就出发的易明长老提前一天到了丹霞宫。
他安顿好弟子,便去给长陵真人送信了,顺便赔罪。
听他说完经过,长陵真人叹息一声:“短短几日的路程,我还以为出不了差错,没想到……”
易明长老致歉:“有负长陵师兄所托,我心中有愧。”
长陵真人摆摆手:“又不是你的错,师弟不必挂怀。说到底,还是她与丹霞宫欠缺一些缘分,才会错失。”
师兄弟俩说了几句话,易明长老便告辞了。
蹲在门外偷听的岳云俏冲进来,一脸焦急:“师父,白师妹怎么了?”
长陵真人将白梦今的信递给她:“她没事,只是不能来丹霞宫了。”
白梦今写了两封信,一封给长陵真人,一封给岳云俏,上面简单地说了经过,然后向他们致歉。
岳云俏看完,声音都带了哭腔:“她怎么能不来,我给她准备了好些东西呢!”
跟在后头进来的霍冲霄安抚:“师妹,这是她的好前程,我们作为朋友,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耽误她。”
岳云俏懂这个道理,但她还是难过:“隔得这么远,以后好难见到了。”
长陵真人摸了摸她的头:“等你筑了基,为师就送你去参加灵修大会,如果她也去,你就能见到了。”
“真的吗?”
“当然。”长陵真人含笑,“所以你要好好修炼,筑基只差一步了,这回一口气冲上去。”
岳云俏握紧拳头:“我一定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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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车队抵达无极宗。
白梦行下了车,却见眼前烟波浩渺,奇怪地问:“我们不是去无极山吗?怎么看着是海啊?”
“这不是海,是大泽。”白梦连趁机教训他,“无极山的南面有一大泽,名为云雾。你上学的时候要是认真一点,也不至于问出这种蠢话。既然来了无极宗,回头你先背一遍宗门录。”
白梦行耷拉着耳朵:“哦……”
云雾泽十分热闹,码头停满了船只,周围酒楼店铺林立,仙门弟子来来往往,几乎形成了一座城镇。
车队一到,当即有人过来接应。一艘精致华丽的大船缓缓靠岸,船工飞快地搭起木板。
于是,凌少宗主连车都没下,直接就上了船。
大船驶离码头,凌步非终于开口:“要下去玩吗?”
埋首书堆的白梦今抬头看了他一眼。哟,两天了,凌少宗主终于生完气,肯主动跟她说话了?
那天晚上也不知怎么得罪了他,后来邀她同乘,还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
白梦今没有哄人的习惯,他不说话,那就做自己的事情。于是凌少宗主白白生了两天的气,终于把自己哄好了。
“好啊!”既然他求和了,那她就递个梯子吧。
凌步非松了口气,起身下车。
阳光下的云雾泽波光粼粼,美不胜收,映着远处的无极山,仿佛天仙泼墨画下的一笔妙手,看得人心胸都开阔起来了。
白梦行哇哇大叫,指着远处飞来飞去的小点问:“那是什么?他们在捕鱼吗?”
凌步非随口道:“那是弟子在清理水兽,说捕鱼也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