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天夜里,张柬之被他爹打得很惨很惨。
直到张玄弼都打不动了,他指着这个儿子道:“为父老了,都打不动你了?”
张柬之趴在桌,道:“多打几下,你要是老死了再也打不了了,来!多打打!”
听到儿子挑衅般的话语,须发花白的张玄弼大口出着气,丢了手中的鞭子,坐下来抚着心口,大口呼吸着。
张柬之也重新站起身,走得一瘸一拐的,又道:“真想你多打几下。”
张玄弼老脸因劳累有些泛红,又道:“你要辞官为何不与为父说!”
“我在朝中任职典仪,无非就是一些递送文书,抄录文书的事,朝中的有能力的臣子很多,不缺我一个,我与他们相比,差之千里。”
张玄弼的呼吸平顺了许多。
“我要继续去支教,只有支教的时候,我才觉得我所做的事是有意义的,老货,告辞了。”
第二天,张柬之就来到了崇文馆。
卢照邻接见了他,询问道:“还想来崇文馆任职?”
张柬之摇头道:“什么地方缺少支教夫子,我去支教。”
“你辞官就是为了支教?”
“我是个庸才,不像你们这些人一个个才学了得,才能出众。”卢照邻从一旁拿出一份名册,道:“今年给各州的名额都满了。”
张柬之忙拿过名册,自己也看了一眼道:“怎么可能?朝中的人手再充足,崇文馆的支教夫子肯定是不够的。”
“柬之兄有所不知,今年来崇文馆任职的支教夫子有两千人,科举之后或许还有更多,你若早两个月前来,多半还是有名额的。”
“这……”张柬之挠了挠后脑勺,先前辞官的果断气魄当场没了,他一遍遍的翻看名册,确认真的没名额了,他颓废地坐下来,双手抓着后脑,十分懊恼地道:“我装什么!我早知不辞官了……”
“咳咳……”卢照邻知道这个张柬之的传闻,也觉得此刻挺尴尬的,又道:“不过,倒是有一个地方缺少夫子。”
张柬之豁然抬头,“哪里?”
卢照邻又从书架拿出一份名册,解释道:“在渭南县新建了一处学舍,那里是给十二岁到十三岁的学子讲课的,多数都是较为贴近朝中的学识,本来朝中想安排京兆府的官吏过去教书,但京兆府一直拿不出来人手,需要有个人替。”
张柬之拍案道:“我去。”
“慢着。”卢照邻又道:“给他们教书需要了解京兆府,并且要熟悉关中的办事流程,这些孩子往后也不是入朝为官的,而是要在各县下辖的各乡走动的,属于京兆府外的官吏,多数都是不良人的孩子,你也知道不良人需要立功才能恢复良籍,但他们的孩子不能……”
“我去!”
张柬之再一次大声道。
卢照邻叹道:“你考虑好了?”
张柬之重重点头。
卢照邻思忖了片刻,拿出一份契约,道:“写下名字,画押。”
又见对方连看都不看,当即写下名字,咬破手指画押,卢照邻心中莫名有种不安的感觉,再道:“吏部将学堂称为街道府,维持各县平稳,处置乡里矛盾,教出来的孩子都是为京兆府差遣。”
言罢,卢照邻双手捧下一叠册子,道:“这些都是编写的要领,你拿去吧,明天就去蓝田县任职,试用一月,若京兆府过问后觉得不满意,随时替换。”
“喏。”
张柬之捧着一堆书走出了崇文馆,走在朱雀大街,找了一个没人的街角,盘腿坐下来,翻看着这些书。
看到的都是京兆府历年来所面对的治理问题,他琢磨着看了良久,又将这些书捧起来。
雨水刚停歇,科举还未开始,这场谷雨下了三天才停。
狄仁杰坐在京兆府内,正在看着文书,却见眼前的阳光被人影挡住,又见到一叠书放在了面前,抬头看去见到了一脸笑容的张柬之。
“没被你爹打死?”
张柬之道:“我要去教书了。”
“支教?”
“昭甫去西域了,只能找你帮忙,你也是在京兆府长大的。”
狄仁杰放下手中的卷宗,道:“何事?”
张柬之重重拍了拍眼前的这叠书。
看到书中的内容,狄仁杰就知道了这个张柬之要去做什么,这事的确空悬了很久。
如此,狄仁杰帮着张柬之解释京兆府的章程。
就这么讲了一夜,天刚亮的时候他就去了蓝田县。
蓝田县位于关中的东南,与灞桥相邻,北面接骊山,又靠近渭南,是关中渭南,高陵,泾阳,渭北几个大县并立的关中五县之一。
而蓝田县的位置很重要,是三辅要冲之地,位于关中通往洛阳的东南要道。
张柬之提着一袋子书,拿着崇文馆的文书来到蓝田县的县衙,在这里任职主簿的是一个叫袁公瑜的年轻人。
确认了对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