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虽说这些老汉识字不多,说话也是很朴实,还会开一些荤玩笑。
李世民也乐在其中。
这位太皇一点也不像当年的天可汗了,怎么看都像是一个会与人讨价还价的老农。
长安城的烦心事还是很多的,晋王揍了张晦之之后,张玄弼又来辞官,被李泰给劝住了,让他留在了文学馆,继续发光发热。
至于洛阳发生的事,还有人觉得现在的朝中早已入不敷出,甚至觉得维持不了几年。
他们多半是从陛下一直以来的简朴节约主张看出来的。
如果朝中足够富裕,皇帝会这么简朴吗?
对这些人短视且不愿意去看大唐全貌,甚至自以为是地判断,李承乾全当没听过这些事。
就像是烦心的虫子,时不时冒出来,只要出现了打死就好,无非就麻烦一些。
朝中也不想因这种事浪费人力与物力。
李承乾穿着粗布手套,将玻璃装在了一个个木框。
见状,李渊摇头道:“这么值钱的东西,你要装在窗户真是浪费。”
“都是烧出来的,对孙儿来说不是这么值钱。”
言罢,玻璃在木框已装好了,而后亲自装在了武德殿的墙,这是一个巨大的落地窗。
装好之后,阳光照入了殿内。
李渊笑呵呵道:“真亮堂啊。”
李承乾转动把手,稍稍一推,有些模糊且透光不算好的玻璃窗成了一扇门,可以打开。李渊道:“如此好的琉璃,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也不是,需要看原料,而且这东西不好烧,也不是想要多少有多少。”
李渊瞧着富贵耀眼的落地窗,“这不该装在武德殿。”
“爷爷觉得应该装在哪里?”
“最好最珍贵的东西,应该被人看见,你应该放在太极殿。”
李承乾确认门窗牢固,让内侍将这里收拾干净,道:“爷爷所言在理。”
李渊清楚这个孙子的秉性,说得在理,他又不会真的做,无非就是安慰老人家。
“陛下!”内侍脚步匆匆来报,“晋王又将张晦之打了。”
李承乾吩咐道:“告诉稚奴,别把人打死了,打伤了给银钱,让人治伤。”
长安城内,每当张晦之说他兄长张柬之的不是,晋王殿下总能随时随地找到他,并且将他揍一顿。
李慎觉得张柬之即便再差,那也是朋友,生死之交嘛,皇兄代张柬之教训他弟弟,也是情理之中。
狄仁杰刚到大理寺,迎面见到了官庭芝。
“官少卿。”
官庭芝道:“你与不良帅走得很近?”
狄仁杰点头,“嗯。”
“张晦之被晋王揍,是你让不良人给晋王送的消息?”
狄仁杰回道:“正是。”
能够每每听到张晦之说张柬之的坏话,并且能够恰逢其会地找到张晦之在哪里。
能够做到这个地步的,也只有在长安城的那些不良人,以及不良帅魏昶。
官庭芝本是不希望不良人帮着晋王做这种事,难道是不良帅魏昶最近太闲了,闲出病来了?
传闻狄仁杰与晋王李治是一起在葱岭杀敌的生死之交,回来之后还是生死之交。
注意到对方古怪的眼神,狄仁杰吃着饼道:“官少卿,可还有吩咐?”
官庭芝眼神中带着欣赏,朗声道:“怀英,往后如有需要,尽管吩咐。”
狄仁杰作揖道:“少卿客气。”
官庭芝觉得这个狄仁杰的确是个人才,不仅仅是因为他是科举的进士,而是这个人的人脉。
这个狄仁杰将来一定能位列六部,并且执掌权柄。
不论文武,狄仁杰都是同龄人中极为优秀的。
官庭芝隐约有感觉,用不了几年,狄仁杰的官位就会在自己之。
乾庆五年九月,关中下着秋雨。
一骑快马来到长安城前,前来传军报的士兵递急报。
当即就有人拿着急报送去了皇城。
李义府回到朝中之后,便觉得枯燥无味,对他这个御史来说,习惯了与世家门阀的尔虞我诈,在这个团结一心的朝堂中,就显得无事可做了。
看到李义府反复在自己眼前走着,裴行俭不悦道:“你是不找点事做不爽利?”
李义府终于停下了脚步,道:“陛下不该让我回来的。”
裴行俭拿着兵书道:“怎么,你要将他们杀得血流成河?”
李义府指着外面道:“那些世家的残余势力还在兴风作浪。”
许敬宗走入将军府,漫不经心道:“正是这个时候,朝中更不该有动作。”
李义府回头看去,见到了礼部尚书许敬宗与御史台谏议大夫官仪。
“他说得不错,他们越是闹得最凶,朝中更不能动手。”
李义府询问道:“等他们将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