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龄迎风坐着,有些凌乱的须发随风而飘,道:“往后的路要陛下自己走了。”
岑文本沉默不言。
谁也不知未来会怎么样,如今的朝堂苛刻又乐观,至少不会比以往更差了,这是众人的认知。
今天的太极殿内,官仪与蒋师仁打了起来,起因是蒋师仁所带的千牛卫不服从兵部的管教。
本来这件事与御史没有关系,裴炎知道自己身单力薄便将御史台也拉了。
官仪十分器重年轻一辈的裴炎,在朝堂为裴炎出头,这就打起来。
王玄策与裴行俭,薛仁贵几人都是低着头,装作不认识蒋师仁。
蒋师仁离开长安两年有余,不知道如今的御史有多么强悍。
官仪的好友许敬宗帮着拉偏架。
最后王玄策悄悄看了眼,见到陛下对现状漠不关心的神色,他便道:“尔等文吏休要张狂。”
这下可好,牵连着裴行俭也加入了这场争执中。
李承乾退了朝,众人还在太极殿打着。
来济走出太极殿,一边走一边书写着,史书写好几个字,乾庆五年,春,四月谷雨时节,今日早朝亦无疾而终。
朝中有了一群年轻将领又热闹了起来,王玄策,蒋师仁,裴行俭,梁建方这些人替换了那些老将军的位置。
一个老内侍对一个年轻的内侍站在太极殿外,等着将军与大臣们的打架结束,老内侍与他道:“在贞观年间呐,皇帝要是看到群臣在太极殿,还会喝骂几句。”年轻内侍点头。
老内侍接着道:“可如今的陛下不一样,陛下从来不会喝骂。”
年轻内侍道:“有人传言陛下凉薄。”
老内侍摇头道:“陛下并非凉薄之人,伱叫什么名字呀?”
“王伏胜。”
老内侍心中暗暗记下这个不晓事的年轻内侍。
终于,太极殿的打架结束了,一群医官熟门熟路地走入殿内。
官仪与许敬宗互相搀扶着走出了太极殿,一路走出承天门。
现在的裴炎还不能入太极殿,他站在承天门外,见到人走出来,连忙前道:“因兵部的事让官大夫这般出头,晚辈心中有愧……”
“不必!”官仪摆手道:“裴炎你记好了!”
裴炎忙行礼。
官仪咬牙道:“要是在朝中打不过那群将军,往后也别在朝中立足。”
裴炎心中凛然。
许敬宗中肯地看了眼这个年轻人,扶着官仪继续走着。
今天,官仪给裴炎了一课,那就是身为文官绝对不能惧怕武将,你要是怕了武将就会得寸进尺,为此朝中文武的矛盾在这种风气下,愈演愈烈。
陛下也不是事事都关心的,这种彪悍风气就没管过。
甚至有意无意地希望文官们一个个如狼似虎,也希望武将们依旧彪悍。
贞观一朝的文官算是足够彪悍了,乾庆一朝的文官更甚之。
来济无意间听到了官仪与裴炎的话语,又一边走着一边将这种情况写在了史书。
写完之后,来济觉得很满意,翻看这两年的记录,又觉得大唐一朝的国史真是跌宕起伏。
谷雨时节的阳光正好,来济走在皇城中,又见到了一群武将们相互帮扶着走出承天门。
朝中武将如此团结,来济再一次提笔写下,文官彪悍,武将凶猛,朝野和睦。
新罗人又从辽东运来了数十车银矿,这些银矿不出意外地充为国用。
近年来,随着每年的银矿送来,护送银矿的新罗人越来越多,尤其是女子。
新罗女子借机加入护送的队伍,并且随行一路来到长安,通过这个方式,大部分的新罗女人留在了长安,大唐还是有了新罗婢。
李承乾看着高延寿送来的书信,信中说当年新罗女王留下了女儿,如今已长成,是个美人,而且早已念想陛下许久,痴迷陛下的风采,愿意进献给天可汗。
看着书信中的内容,李承乾怀疑这个所谓的女儿说不定是高延寿自己的女儿。
便将这封书信丢在了一旁,没有理会。
可是好巧不巧,这封书信被苏皇后看到了。
苏婉看罢书信叫来一个宫女。
宫女忙道:“皇后需要杀了他吗?”
苏婉道:“传话下去,若真有新罗贵胄女子出辽东,杀了她。”
“喏。”
皇后的安排,李承乾全当不知道,自顾自在太液池河边钓鱼。
李渊也提着鱼竿道:“高延寿有野心了。”
“爷爷,高延寿是当年父皇任命的守备将军。”
言罢,李承乾再道:“爷爷的劝告也在理,孙儿应该多注重人心的变化,有些人变了。”
“你是如何打算的?”
“让黑齿常之替换高延寿,命高延寿随阿史那社尔北征,反正孙儿也不知道他一路北征会打到什么的地方。”
李渊缓缓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