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碎叶城,远处是一片荒凉,不见人烟旷野,灰蒙蒙的天空下,就连远处的风景都是灰色的,只有远处的雪山,还能看到终年不化的积雪。
在几个牧民的带路下,唐军距离阿史不来城越来越近,终于也见到了人烟,还有羊群。
这队六千人的唐军走得很安静,每个人都没有言语,安静地行军着。
本来应该有一万余人的兵马,但又在碎叶城留了三千人,待梁建方的大军到了,唐军的人数就足够了。
灰色的天空下,开阔又荒芜的平原下,众人见到了一处寺庙,寺庙在雪山的半山腰,裴行俭派人去询问之后得知,当年玄奘也来过这里。
薛仁贵道:“玄奘在外这么多年,当真没有女人吗?”
狄仁杰回道:“谁知道呢,要是换作别人恐怕早就留在一个富裕的地界安居下来了,还远道去天竺?这么远的路真的是人走的吗?”
李治与白方也颇有同感,光是从天山走到葱岭,一路数千里地就够折磨人的,更不要说一路走到天竺了。
李治道:“若是将玄奘走过的地界都划作大唐的疆域,那该多大呀。”
裴行俭策马在前方,听着后头的话语,又道:“玄奘是一个人,可大军行进倒是没有这么容易的。”
狄仁杰心中有感觉,恐怕这一趟最多打到怛逻斯城就要停下脚步,大唐还需要建设,在朝中的制度下,不太可能控制得这么远。
出于维护伊犁河的安宁,打到怛逻斯城,而后退守碎叶城,让伊犁河以西再没有敌人,也就足够了。
前方的斥候策马来报,“薛将军,裴都护府,前方发现几处小城,还有聚居的粟特人。”白方扬起手中的马槊,大声道:“末将为诸位开路,剿灭他们!”
言罢,还未等薛仁贵发话,白方带着他的西域僧兵已驾马离开了队伍。
薛仁贵命后方的队伍跟,唐军在这片平原散开来。
狄仁杰,裴行俭,薛仁贵三人各带着一支队伍,朝着西面杀去。
原本整齐行军的唐军笔直,而现在散开之后,几路兵马在平原风驰电掣,黑压压唐军朝着远处的小城进发。
薛仁贵手执长弓,对准了一个刚翻身马的粟特人。
慌乱的粟特人大声吆喝着,一时间战马的嘶鸣声与怒吼声四起。
箭矢离开弓弦,带着呼啸声,将这个刚马的粟特人射下马背,后方的唐军呼啸而至。
裴行俭带着六百人追击一支逃窜的粟特人,追击数十里地,沿路斩首一千余人。
薛仁贵在一处山谷中遇到了粟特人的伏击,战马撞开了手持盾牌的塞人,大戟所向睥睨,硬是从伏击圈中杀了出来,一千人对敌三千人,斩首两千余人。
狄仁杰带着一千人围了一座土城,他冷静地点火烧城,整座土城被大火吞噬,逃出来粟特人悉数被杀,俘获人千余口,灭敌五千余人。
年轻的大唐将领一路攻城略地,杀得粟特人胆寒而逃。
白方得知各路兵马的情形,看看自己所带的僧兵斩首才几百人,心中着急之下,直奔阿史不来城,再不去人都要被唐军杀完了,连个军功都抢不到了。
“报!”一骑快马来到薛仁贵的大军前,朗声道:“白方将军领着三千僧兵已至阿史不来城下,说要凭一己之力,拿下城池。”
薛仁贵整了整身的甲胄,踢开脚边的尸首,笑道:“就凭他?”
“白方将军说要为天可汗杀穿葱岭。”
四周的将士们也都纷纷笑了起来。
后方又有传令兵而来,来人翻身下马禀报道:“薛将军,梁建方大将军领三万兵马与两千吐蕃兵,已至碎叶城。”
薛仁贵收起长弓,道:“好!告诉大将军,我们已至阿史不来城,让他在后方守城足矣。”
“喏!”
薛仁贵休整了半日,再一次翻身马,笑道:“狄仁杰的兵马中还有五百回鹘骑兵,让回鹘骑兵围城,真是浪费,这货到底会不会打仗?”
李治与狄仁杰带着兵马也正在往阿史不来城赶去,四路唐军将碎叶城与阿史不来城之间的沿途村落与城池都犁了一遍。
就当大军正在赶路,后方有将士禀报道:“晋王!后方有兵马追来。”
李治暗骂了一声,道:“哪路兵马!”
“似乎是塞人骑兵。”
狄仁杰当即拉住缰绳,回身看去,果然有一支兵马正在朝着这里追来,他骂道:“娘的!没杀干净,摆阵!迎敌!”
什么塞人,粟特人,大食人……众人早就受够了,杀了便是。
而就当众人准备好应对这一场遭遇战之时,却见正在往这里奔袭的塞人骑兵,忽然就乱了起来。
只见一队穿着红色披风的兵马从塞人的骑兵中杀了出来。
见到一队女侍卫,李治欣喜道:“堂姐!”
随着文成县主杀来的,还有程处默与李景恒所领的飞虎队。
狄仁杰策马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