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关中与洛阳的粮食消耗非常快,这两地的粮食光是自给自足是不够的,而民部与司农寺要收的粮食多是铺在河北,辽东或者蜀中,江南。
李承乾缓缓道:“粮食是最后的底线,让御史台查紧了。”
“喏。”
褚遂良跟着于志宁一起退下。
离开新殿,褚遂良心中疑惑道:“朝中真的有这么多钱吗?”
别人不知道皇帝的钱袋子中有多少银钱,于志宁还是清楚的,并且从倭人地界运来的银饼也足够了。
他道:“足够用了。”
“当真?”
于志宁又笑道:“其实所谓朝中限制最低价格收粮,其实是为了抑制土地的兼并,让耕种的农户有保证,当年河北杀了这么多人,如此多的隐户还了户籍之后,他们又得到了田地。”
“大乱之后,还需要大治,若朝中不作出举措,土地依旧会出现兼并,不是吗?”
褚遂良啧舌道:“这代价,未免也太大了。”
于志宁道:“褚尚书疏忽了一件事。”
“什么事?”
“并不是所有人都将粮食给朝中,或许偏远地方会卖给朝中或者是田地比人多的地界,目前来看,粮食依旧是不够的,这一点民部更清楚才是。”
褚遂良颔首。
于志宁接着道:“让农户有了选择,他们就不会被粮商左右,其实朝中的代价并不大,况且洛阳与长安,太需要粮食了。”
现在的朝堂变化太快,要做的事也太多。
于志宁低声道:“忙这些事,我与门下省七十八个文吏看了半年的卷宗,朝野下又岂止你我觉得心力交瘁,坚持不下去的那些人,早就辞官了。”
今天的夏夜,夜空雷声滚滚,雷光划破了天际,大雨倾盆而下,浇灌着炙热了一个白天的大地,空气中有了水分,人们的情绪也因此平静很多。京兆府内,一道雷光闪现,照亮了颜勤礼的神色,他手中拿着一枚枚金币,仔细打量着方的图案。
“中原人用铜钱,他们用金币,倒是有意思。”颜勤礼反复检查着。
许敬宗道:“当年波斯与大食人都是用金币来交换货物的。”
这些金币都是从波斯与大食人身搜出来的,还有的是从他们在长安的驿馆搜来的。
也别怪大唐官吏像劫匪一样,将他们的钱财都劫了。
谁让这些人在长安斗殴的。
颜勤礼道:“这些金币的成色不同,难道不是成色好的黄金价更高吗?”
刚从外面办事回来的刘仁轨开门走入,现在朝中的官吏忙到夜里也都已是常事了。
听闻颜勤礼的话语,刘仁轨道:“颜少尹此话不妥,若成色太好的黄金,恐怕是掺了东西。”
许敬宗将这些金币都收入一个袋子中,袋子很沉,装满了金币比脸还要大一些,“不如送去北苑试试。”
北苑是个很神秘的地方,听说各县或者关中各地许多事摆不平,北苑都能够给出解决办法。
翌日早晨,临阳公主正坐在北苑门口看着弟弟的来信。
女侍卫来报,道:“公主殿下,京兆府尹来了。”
临川道:“来做什么?”
“说是请公主殿下相助。”说着话,这个女侍卫拿出一枚金币。
“京兆府还真是大方呀。”
临川本对金子不感兴趣,皇兄就是天下最富有的人,但看到金子的样式便蹙眉道:“波斯送来的金子?”
女侍卫颔首,“是的。”
如此临川又有了兴致,将信纸放在桌,思忖了片刻,便起身走到北苑门外。
正巧,小武与小慧也来了。
临川拿着金币道:“什么时候,京兆府求人办事需要给金子了?”
许敬宗讪讪一笑,解释道:“这不是给北苑的,是京兆府想要看看金子的成色好坏,担心掺了东西。”
临川忽然一笑,道:“小武,小慧将我们的天平秤带来,再拿一碗水。”
两姑娘走入院中,再次出来的时候将天平秤与一碗水都放在了一张桌。
先将一根细绳绑在金币,临川道:“我只做一遍,看好了。”
许敬宗恭谨点头。
临川的动作娴熟且快,先是确认了金子的重量,再是水的重量,精致的秤有着密密麻麻的刻度。
最后,临川盘算了片刻,道:“九成八,很不错的金子,你们也可以用这种方法测算金子的成色,这叫黄金吊水。”
“谢公主殿下。”
待许敬宗离开,临川手里还拿着金币,神色若有所思。
女侍卫低声道:“公主殿下,可有什么吩咐?”
“在西方有很多金币吗?”像是自问自答,临川思量了良久后,写了两封书信,一封给皇兄,一封给还在西域的弟弟。
自一次,西域有波斯人的消息送来时,已过去八年,就在八年前西域送来了几枚金币与一个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