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也与心事有关。”
松赞干布道:“你是医者,不是应该只问病症?”
张文仲笑着道:“医者治病,但得病的人更需要养心,若赞普心中有放不下的事,这汤药恐无大用。”
“我没有心事。”
张文仲作揖,而后快步离开了。
总以为皇帝是离不开辅政大臣的,松赞干布先前是如此以为的,赵国公虽告老了,那位皇帝似乎更强大了。
松赞干布道:“他身为皇帝,若想要一展手脚,本可以早让辅政大臣告老的。”
禄东赞回道:“事关皇帝与臣子的情谊,现在的唐人越来越重情重义了,皇帝如此,皇帝的子民也如此。”
“辅政大臣是他的束缚,这个皇帝没了束缚才会让人觉得可怕。”
禄东赞道:“两个安抚使,三个都护府!”
松赞干布平静道:“大唐两年一次的科举,为朝中储备了大量的官吏,这也难怪,李唐的科举一次接着一次。”
身居长安多年的禄东赞,也记得当年的往事,那时陛下还是登基之初,就有人进谏让陛下减缓科举,以免造成朝中官吏冗余。
而如今,再想当年的进谏,看看如今的朝中举措,眼下储备的官吏都不够给这位陛下用的。
松赞干布低声道:“中原各地的人不断来长安,他们要为天可汗效力,可惜吐蕃没有这么多人。”
入夜之后,元宵佳节刚过的这天深夜,长安城发生了一件事,数十具尸体躺在吐蕃人的院外。
死的都是吐蕃人,而且都是吐蕃的壮年男子。
官庭芝与京兆府少尹颜勤礼听到急报,急匆匆赶到这里,巡夜的官兵已将这处宅邸围了起来。
而此刻吐蕃人的宅邸,院门紧闭,一点动静也没有。
巡夜的正是金吾卫将军李道彦,一个个火把将这处宅院外墙照得灯火通明。
官庭芝前问道:“将军,情形如何?”
火光下,李道彦神色凝重地回道:“钦陵堵着院门。”
颜勤礼观察着满地的尸体,打量着这些人的面容与穿着,道:“吐蕃人?”
官庭芝迟疑道:“吐蕃人要杀吐蕃人?”
颜勤礼吩咐道:“去各个街坊查问一番,再去问询这两天当值的城门郎,近来出入长安的都是哪些吐蕃人?”
“喏!”
京兆府的官吏先一步离开了。
官庭芝从一具尸首的怀中搜出了一张纸,他蹙眉道:“是崇文馆的纸张?”
但再一看这张纸张写着的是吐蕃文字,他又看了看紧闭的院门,走前询问,“赞普可安好?”
门内传来了吐蕃人的话语声,似乎在交谈。
“我乃大理寺少卿官庭芝,得知长安城有命案,前来查问,还望见谅,请赞普出来一见。”
院内又安静了下来,也没人讲话了。
官庭芝又道:“赞普再不开门,我们就闯门了,职责所系,还望见谅。”
他刚退后几步,正要吩咐大理寺的人动手撞门。
却见院门打开了,院内还有不少的尸首横在当场,一群吐蕃人将松赞干布与禄东赞护在中央。
大理寺的官吏举着火把纷纷走入这处院子,警惕着四周,也警惕着这些吐蕃人。
看来这一次闹得不小,不仅刺客死了不少,连平日里护在松赞干布身边的熟面孔都死了几个。
现在松赞干布身边的人,比以前更少了。
禄东赞用吐蕃语大喝一声,钦陵以及一众吐蕃人纷纷退后,放任唐人的官吏进来。
官庭芝眼神示意,一群官吏便走入了这处宅院的各个房间,开始搜查。
“职责所系,这是必要的查问,长安城很久没有命案了,不查清楚下官不好与朝中交代。”
松赞干布缓缓点头。
“这书信似乎是要交给赞普?”
禄东赞接过书信,看了一眼便神色恼怒,又交给了赞普。
松赞干布看到书信剧烈咳嗽了起来,身体都为之颤抖。
禄东赞愤然道:“我要回吐蕃,我要杀了茹来杰。”
唐使前往天竺之时遭遇劫掠之后,茹来杰便去驰援了,他与唐军将领共同打仗。
起初在长安听到这个消息时,觉得王玄策的一万人打不过阿罗那顺的四十万大军。
松赞干布看着书信的内容,都是茹来杰对朝中将领的讲述,并且还说了吐蕃未来的事宜。
可其中最不该有的是……茹来杰要在吐蕃再立赞普。
禄东赞愤怒道:“他是吐蕃受人尊敬的智者,他竟然敢这么做!”
松赞干布还在咳嗽着,书信已从手中滑落,好一会儿直到脸色都咳红了,这才缓过气来。
唐蕃之交的前提就是吐蕃赞普需要留在长安。
“他是个野心家,他早晚会自食恶果。”松赞干布拉住就要冲出去的禄东赞,又笑道:“我还没死,唐人与天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