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
当初他在关中支教时见过陛下,那时候陛下对他手中的书问询了两句。
穿好整洁的衣衫,郭待举早早就出了门,看见一个村民正要赶着驴车去长安,他笑着道:“大哥,可否载我去长安。”
“郭夫子!车吧。”这位大哥十分热情地招呼他车。
而后将一些蜂窝煤抬到一旁,在车内留了一片干净的地方给这位夫子坐下,他又道:“正好我家婆娘让我去将煤卖了。”
郭待举道:“我要去一趟崇文馆,有劳大哥。”
现在渭南的这个村子的支教夫子已换了,不是郭待举了,但这里的村民依旧待他很热情。
在村头,还有一片正在兴建的房屋,那是朝中主持修建的学院,关中的学子要以年纪来分,不同年龄的孩子,有不同的夫子教,所教的学问也有分别。
郭待举看着那片正在修建的房屋,面容都是笑容,他觉得未来的关中会更好,关中的房子更多了。
两年前,刚来到关中的时候,这里的房子还没这么多,八百里秦川,有许多荒地。
如今荒地越来越少了,作坊与房屋更多了,村子也更多了,人烟也更密集了些。
都说长安城加关中各县,有三百余万人口,往后这个人口会更多,作坊也会更多,人们的脸也多了很多希望。
郭待举问道:“大哥,你家孩子来年应该是四年级吧。”
那赶着驴车的大哥脸是黑褐色的,他笑呵呵道:“那孩子玩久就想读书,读书久了又想玩,知不道他。”
郭待举看到大哥脸幸福又苦恼的侧脸,也跟着笑了。
官道,越来越多的车马正在朝着长安城而去。
行进了一个时辰,郭待举帮着这位大哥将驴车的煤全部搬出来。
黑脸大哥又道:“不用这样,你要去见官吧,你们支教夫子每年这个时候都要来长安见官的,不要脏了衣裳。”
郭待举道:“无妨的。”
说罢,见这个年轻人要递铜钱,黑脸大哥推开他的手,拒绝道:“往后,还请你多多指教我的幼子,不用给某家钱。”
郭待举抱拳道:“还不知这位大哥如何称呼。”
黑脸大哥抱拳道:“某家姓钟,我还有个弟弟也爱读书。”
郭待举看着对方粗犷的脸,重重点头,收起了铜钱,走入长安城。
支教的那两年,郭待举靠着京兆府给的月钱,攒下了一些家底,走入繁华的长安城,郭待举心中还有些感慨。
当年的颍川郭氏乃是名门,现在家族落魄,许多旁支也分崩离析了,而自己刚来长安之时也是一贫如洗,只有一身才学,没想到第一次参加科举就落榜了。
现在郭待举还记得那一年科举的人才之多,郭正一,裴行俭,李义府……
现在这三位,都是朝中有名声的人。
再之后,身没多余的银钱,好在崇文馆有支教之策,本想着可以谋求容身之处,还能有个活计,再不济就只能去寻找那位平生都没见过的族叔郭孝恪。
也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自己,寻求无门不说,还听闻了郭孝恪出征西域之后,就在河西走廊过世了。
之后郭待举只能支教为生。
走到长安城的晋昌坊,这里原本是胜光寺,玄奘回来之后这里就改建成了新的崇文馆。
在这里走动的读书人不少,有很多是与自己一样的支教夫子,都是前来述职的,来年说不定还会有人调任去别的地方支教。
郭待举走入崇文馆内,拿出自己支教的文书递,门前的小吏指向一旁的屋子,道:“进去吧。”
“多谢。”
郭待举走入一间屋子内,就见到了现在的崇文馆主事苏亶。
自己是认识苏亶的,但不认识坐在这位主事身边的少年人。
苏亶抬头道:“何事?”
郭待举道:“学生郭待举,在渭南县支教已满两年了。”
苏亶拿过文书,问道:“往后如何打算?”
“参加来年的科举。”
苏亶神色凝重道:“来年的科举有许多少年才子参与,你确定要明年?”
郭待举笑道:“苏主事,每年科举的少年才子还少吗?若还落榜,在下就继续支教。”
苏亶很喜欢这个年轻人的态度,至少这是一个脚踏实地,不求攀附的学生,他收下文书道:“既支教已满两年,科举及第之后就不需要再支教了。”
坐在一旁的裴炎疑惑道:“这……”
苏亶解释道:“不论是先支教两年再科举,还是科举之后再支教两年,都可以。”
裴炎了然,心中又有了打算。
苏亶介绍道:“这是裴炎,就是老夫说过的少年才子。”
郭待举作揖道:“传闻才学了得。”
裴炎也行礼道:“说不才学,来了崇文馆之后,才知学问之深奥。”
苏亶从一旁的书架拿出一块木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