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都不搭理自己了,这位谢县令走到了县衙后院,抬头看着夜空道:“当年杨广三下扬州,现在的皇帝又派这么多御史来扬州,这扬州何时才能太平呀。”
这群御史是办事很得力的人,他们每天只用睡三两个时辰,并且吃住都在县衙内,轮流查阅着历年的卷宗,数日内不停歇。
杜正伦收到了汇总的账目,迟疑道:“没错吗?”
“回杜侍郎,这田册与赋税进出乍看之下确实不错,但我们用朝中新用的收付记账法,一查便能够查出问题。”
杜正伦朗声道:“来人,将这个县令拿下!”
“喏!”
几个官兵前就将谢县令按下了,对方还咋咋呼呼说这些账目与他无关,他是贞观五年才调任扬州的。
杜正伦可不管这些,他继续吩咐道:“扬州王家,拿人!”
“喏!”
李义府领着一群人快步走出了县衙,大声吩咐道:“告知吴王殿下,拿下扬州的城门,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
“喏!”
得到消息的李恪,其实早有准备,每天都安排人记录着出入扬州城的人。
现在的扬州的城防皆在李恪手中,如今正坐在城楼,与一个王家的将军对峙着。
地还有一截砍断的手臂,正血淋淋的。
李恪问道:“王将军,我倒是要问问你,你到底是扬州的守备将军,还是王家的家将?”
对方已被砍断了一条手臂,只剩下了呼吸的力气。
站在后方的李治与李慎也被吴王兄突然的砍人举动吓了一跳,再一想又不那么怕了,吴王兄是在战场厮杀过的,这点事还真不算什么。
“报!吴王殿下,扬州各处官兵皆已拿下。”
李恪笑着颔首道:“好。”
扬州城外,李义府带着一千兵马已来到了王家的一处庄子外。
王家出自琅邪王氏,是王羲之的一支,世代公卿。
也是当年王与马共天下的第一望族。
王谢两家,六朝豪族。
或许一百多年后,当刘禹锡再次来到乌衣巷,也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写那句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只不过眼前的庄子是王家的一支而已,李义府深知自己还要在江南两道留许久年月。
夜色下,众人策马来到这处庄子前。
但兵马刚到这里,就被一群民壮拦下了。
李义府拉住缰绳,一手拿着皇帝的旨意,腰间还配着长刀,他愣住马匹喝道:“各位乡里,我们只拿王家,与你们无关。”
谁知,一众乡民跪在了地,一个年迈的老者前道:“这位将军,王家不能冒犯呀,没了他们,我们该怎么活啊。”
听到这番话,李义府眉眼直跳,他翻身下马道:“这位老人家,他们兼并土地,瞒报赋税,还涉及人命案子,我们是朝中来的官吏,待我们收拾了王家,田地还会还给你们的。”
可这位老人家依旧跪在地,不停地磕头。
后方还跪着百个乡里。
李义府大喝道:“别磕了!”
随即几个官兵,前拉起了这个老人家。
李义府一个接着一个踢翻跪在地的人,道:“谁让你们跪了!我们是来给你们清查田亩的,你们为何要为贼叫屈!”
人群中,忽有一个壮汉暴起,那人拿着一根鱼叉,冲来,就要刺向这个为首的官吏。
李义府看着对方的鱼叉刺来,眼神中逐渐没了温度,一双眼眸也冷了下来。
箭矢声从后方传来,呼啸而过的箭头从李义府的身后穿过,带着尖锐地呼啸声,刺入这个壮汉的肩膀。
对方吃痛就倒在了地。
李义府回头看向身后那位射箭的士兵。
那士兵抱拳行礼,道:“我等奉军令,护李御史周全。”
看着眼前的跪在地众人,李义府抬头看去,见到了高处建设的那座宅院,那是一片极奢华的宅院。
深吸一口气,李义府又踹开一个跪在地的汉子,挥袖道:“围了那宅院,但还有阻拦,杀无赦。”
“喏!”
唐军齐声响应,众人策马而过,无视了这群还跪在地的乡民。
夜色下,唐军刚要接近这座宅院,就有劲弩放来,大军险而又险地躲过。
李义府大呼道:“胆敢刺杀朝中,形同谋逆!王家反了。”
大军呼啸而起,朝着前方冲去,当年的唐军横扫天山,东征辽东,刀的血还没干,慈悲从来不是唐军该有的品质。
今夜,这处王家的宅院内喊杀声四起,他们所养的家兵被尽数砍杀,血从人家的高高门槛溢流而出,流入了门外黑色的泥土中。
待天亮了,李义府重新走入这座宅院内,听着为首的一个年轻子弟讲述。
李义府冷声道:“你们的家主去灵隐寺出家了?”
“是……是的。”
眼看一旁的唐军还要挥刀